雷横咬着牙,铿然拔刀在手,指着林冲骂道:“这般放肆,莫非真觉得我治不了你么?”
“林冲,从本日起,我与你不共戴天!我发誓,或早或晚,必会踏平梁山!”
林冲笑了笑,问道:“何人?”
白玉乔不满地踢了他一脚,“你笑甚么?”
林冲忙点头应道:“这是天然,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
林冲拱拱手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雷都头,夜色已深,请恕鄙人不敢相留。”
雷横嘲笑道:“林寨主很怕死么?”
雷横哼道:“可你就不怕我与县令联起手来,先剿了你梁山匪窝?”
林冲淡然道:“尽可来尝尝。”
“哦?”
小厮话说到一半,猛地止住了话头,摆摆手道:“和你说这个做甚么?归正我劝老丈你一句,这雷都头,还是莫要获咎的好。”
白秀英神采也很丢脸,冷哼一声,“在东京时,陈郎人微言轻,护不住我。可在这里,谁能大过他去?”
雷横怒道:“现在又如何?”
雷横恨恨跺了顿脚,瞪着林冲威胁道:“郓城的旅店,你不想要了么?”
白秀英嗤笑一声,“老娘虽厮混在这北里瓦舍当中,但这身子,却只被一小我碰过。那小我,你惹的起吗?想要上老娘的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本身那副鬼模样!”
林冲轻笑道:“那又如何?”
雷横浑身一震,尽力地攥紧双拳,缓缓抬开端来,“娘子这般辱我,是何意义?”
雷横被林冲说中了苦衷,不自发地后退了一步,气势也弱了下来,咬着牙道:“就算如此,你也讨不到好!”
雷横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冲,用力晃了晃脑袋,声音里多出了一丝哀告,“你果然不肯祝我一臂之力么?”
白秀英伸出葱白玉手,拿过金钗来看了一眼,嘲笑着问道:“当真如此?”
白秀英倒是冷哼一声,将金钗扔在地上,“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雷都头你好大的胆量啊!”
白秀英去找陈县令吹枕边风的时候,雷横也乔装打扮了一下,趁着昏黄的夜色无人重视,往北而去。
林冲哈哈笑道:“我心内里,天然是很情愿雷都头笑到最后的。只是若不趟这浑水的话,哪怕万一陈县令赢了,与我梁山而言,也并没甚么丧失。”
林冲哈哈笑道:“雷都头既然筹算撕破脸皮,那很遗憾,鄙人也不肯意任人宰割。我晓得雷都头手眼通天,在郓城说一不二,可你别忘了,那毕竟只是之前。”
白秀英也毫不逞强,横眉立目,手指着门外呵叱道:“不想死的话,就从速给老娘滚出去!”
中间正在扫地的小厮,闻言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雷横面带不快,闷声道:“莫非林寨主觉得,我不配与你为友么?”
白秀英面色安静地瞥了雷横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金钗,轻笑道:“雷都头倒是故意,只是这般贵重的礼品,奴家实在不敢收。”
林冲赶紧摆手,“不是不肯,而是不敢。鄙人怯懦,雷都头不是不晓得。在你面前,我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暗害县令相公,那但是诛九族的大罪,鄙人便是生了熊心豹子胆,也是千万不敢生此动机的。”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帮你的。”
林冲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那敢问雷都头,筹算给给鄙人如何个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