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伶静不耐烦听她说这些,原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话旧或者寻仇。
她侧头与时羡鱼低声私语:“此人就是兰妈妈,红绡是她之前给我起的花名,香芷也有花名,叫青黛。”
时羡鱼悄声问她:“程武爷是谁?”
老鸨讪嘲笑了笑,“哎呀,当初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胡涂了,我这双手呀,真该剁了给大蜜斯赔罪才是!大蜜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跟我此人见地。”
李伶静绷着背脊,站在原地没出声,像是在考虑。
“出不出得了价,还请兰妈妈说个数。”李伶静平静答复,“只要代价让兰妈妈对劲,我信赖兰妈妈不会让我做亏蚀买卖,定能叫我开得了这青楼。”
“如何?”李伶静蹙起眉,“兰妈妈是感觉我开不得这青楼,还是感觉我出不起代价?”
李伶静直起胸膛,对前面的中年女子说:“兰妈妈好记性,这么多年没见了,竟能一眼就将我认出来。”
时羡鱼笑了声,“我修道,兰妈妈这一声活菩萨我可当不起。”
跑堂小二端了茶水出去,正要给时羡鱼和李伶静倒茶,被老鸨挥手赶出去,“我来我来,瞧你阿谁粗手粗脚的德行,别吓着了高朋!”
李伶静抿了抿唇,与她解释:“盛都城里有吵嘴两道,官差管的是白道,另有那官差管不到的边角旮旯,就是程武爷的地盘。”
时羡鱼没看懂手势,但李伶静的神采顿时一变。
“瞧我这张嘴!哈哈哈!道长莫怪、道长莫怪!”老鸨扬声朝楼上喊道,“来人呐!快送酒……啊呸!快上茶!上我们楼里最好的茶!喻青和喻翠呢?叫她们过来服侍!”
老鸨走到她们跟前,眼睛肆无顾忌的往时羡鱼身上打量,“这位道长是……”
李伶静的神采,顿时像吞了苍蝇般恶心。
对方脸上的笑容收敛,再次当真打量李伶静,慢悠悠的说道:“我这青楼……确切不是谁都开得起,也不是谁都出得了价。”
“兰妈妈,姚娘子不在你这里做事了吗?”
时羡鱼淡然自如道:“也不知要多少钱才气盘下这栋青楼,我常日里只知修仙问道,这类情面来往实在一知半解,如果兰妈妈肯帮手,这夜光珠就送您了。”
老鸨眉开眼笑,把珠子捧在胸口,喜好得不得了,“道长太客气了!道长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时羡鱼思考半晌,从身上取出一枚珠子,递给面前的老鸨,“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门道,还请您多多帮衬。”
老鸨一脸殷勤的朝时羡鱼和李伶静笑,“两位快请内里坐,刚才是我有眼无珠,竟没认出道长是个活神仙,有冲犯之处还望道长多多包涵。”
李伶静听得眉头微皱,问:“兰妈妈,那院子本来不是姚娘子住吗?”
老鸨领着她们从后院直接上了二楼雅间,因比来铺面让渡,没有停业,楼上楼下都格外冷僻。
“……夜光珠?”老鸨看动手里的珠子,半信半疑。
老鸨愣了愣,接了珠仔细细观赏,却感觉这东西玉不像玉,石不像石,摸着有点像琉璃,色彩却又分歧。
“您无妨用双手拢住珠子尝尝。”时羡鱼道,“白日时放在阳光充沛的处所,让珠子吸纳日月光彩,比及了暗处,珠子就会收回微光。”
老鸨脸上笑容不减,摇着团扇走近,“当然,这但是我的绝活儿――但凡是标致的脸,我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