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下去了,元姐还在案前呆坐着,喝了两口茶,又起家去看小驴一家。搬了小凳坐在竹林前,又是半天。
“这些弯弯绕绕哪能不时放在心上?岂不要累死了?何况,你不想获咎人,可别人却看你一举一动都不扎眼,还是你的错误了?你还能看人家的眼色,躲起来不成?”韩先生连续问了元姐好几句,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夫子如许的考语元姐有些摸不着到底是个甚么环境,约莫是好的吧。不过见大师都齐刷刷地转了头来看她,她倒是明白了。可她再不想出风头,只看丽姐那不善的眼神便晓得了。可她好歹也是韩先生的甥女,连写字都比不过商家小娘子,也太丢人了。丽姐爱如何想就如何想吧,莫非本身还看了她的眼色行事不成?元姐摇了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如许吧。
“那你内心如何想的?”韩先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社学先生,开导讲授真是得心应手。
元姐这才回过神来,见是娘舅,可贵的嘟了嘴。可她还是不说话,只张大眼睛看着娘舅。
元姐见他只是打笑,又撅了嘴。
韩先生拉了元姐去书房,又让夏墨取了火盆给元姐烤烤手。
这边下了课,元姐恨不能当即回家,可王大太太却派了有头有脸的管事娘子来请,很给面子。丽姐再是不讨元姐喜好,可两家的干系却不能说坏就坏,元姐少不得打起精力跟着各位姐姐mm去了正院。
“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还是跟娘舅说说吧。”韩先生也不再笑她,端庄起来。
韩先生听她如许说,又是想笑,可他怕元姐活力,硬生生憋了归去。他当然晓得自家甥女是何模样,小小年纪就行事慎重,虽不爱说,倒是爱笑。就只一点不好,不晓得是不是在山村里待久了,她对情面来往很有些不耐烦,说到底还是见得人少了,才会如此。端看和各路亲戚糊口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家,哪一个不是能说会道,长袖善舞,谁还会怕跟人有龃龉,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元姐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共同她穿上衣服,下了床。春霞又端了茶过来,问她:“女人晚间可有甚么想吃的?我去叮咛福婶。”
“就是感觉,费事,费事,费事。”元姐气鼓鼓的,一口气说了三个“费事”,可见这些事对元姐来讲真的是密密麻麻,又气又烦。
元姐现在只感觉,这一上午跟兵戈也无甚辨别了,之前对女学的镇静劲儿全都烟消云散,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丽姐儿就是说话不太入耳,你可莫放心上了。”这话一出,元姐便晓得了,本来是代替丽姐赔罪来了。可赔罪却不说丽姐的错误,只说她说话没重视。元姐感觉这个礼也无甚诚意,真不愧是娘俩。不过人家娘亲都亲身说了,莫非还能驳了她?又由不得心下有些恋慕,有娘亲真是好。
韩先生有些好笑,上前拉了她,“跟娘舅去书房和缓和缓。”
韩先生过来的时候,正瞥见元姐正托了脑袋看兔子,一动不动的,因而也走了过来。
“风俗的。”元姐低头回了,内心揣摩这位太太到底知不晓得她和丽姐之间的龃龉。
元姐没说话,摇了点头,厥后仿佛又感觉娘舅说的仿佛也对,皱了眉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如何了?学里但是有吃人的老虎?”韩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