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听她如许说,又是想笑,可他怕元姐活力,硬生生憋了归去。他当然晓得自家甥女是何模样,小小年纪就行事慎重,虽不爱说,倒是爱笑。就只一点不好,不晓得是不是在山村里待久了,她对情面来往很有些不耐烦,说到底还是见得人少了,才会如此。端看和各路亲戚糊口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家,哪一个不是能说会道,长袖善舞,谁还会怕跟人有龃龉,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无妨的。”元姐回道。
“小丫头看兔子还出了神?”韩先生细心打量她,见她有些呆,又叫了一声,“元姐?”
元姐这才回过神来,见是娘舅,可贵的嘟了嘴。可她还是不说话,只张大眼睛看着娘舅。
以后又说了些无关紧急的话,那边蓉姐便辞了回家。元姐一听,忙拉着珍姐和珊姐也辞了行。
“那你内心如何想的?”韩先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社学先生,开导讲授真是得心应手。
“这些弯弯绕绕哪能不时放在心上?岂不要累死了?何况,你不想获咎人,可别人却看你一举一动都不扎眼,还是你的错误了?你还能看人家的眼色,躲起来不成?”韩先生连续问了元姐好几句,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元姐见他只是打笑,又撅了嘴。
元姐没说话,摇了点头,厥后仿佛又感觉娘舅说的仿佛也对,皱了眉头,又点了点头。
韩先生看她如许,呵呵的笑,“我看学里没有老虎,反而有把锯,我们家元姐都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了。”说着又笑。
到了床前,见她已是睁了眼睛,也不知醒了多久了,竟未曾叫人。
最后,韩先生又幽幽地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边下了课,元姐恨不能当即回家,可王大太太却派了有头有脸的管事娘子来请,很给面子。丽姐再是不讨元姐喜好,可两家的干系却不能说坏就坏,元姐少不得打起精力跟着各位姐姐mm去了正院。
韩先生一听,心想这些小娘子真没孤负他的希冀,第一天就给元姐上了个大课。
韩先生有些好笑,上前拉了她,“跟娘舅去书房和缓和缓。”
回到自家的马车里,元姐总算送了口气。珍姐姐妹邀她去季家,她也委宛地拒了,连街上的景都懒得看了,只靠着秋云半句话也不说。
“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还是跟娘舅说说吧。”韩先生也不再笑她,端庄起来。
王大太太岳氏,也就是丽姐的娘,看起来是个很夺目的妇人。席间把各位小娘子都照顾得很好,大家口味都略知一二。
元姐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共同她穿上衣服,下了床。春霞又端了茶过来,问她:“女人晚间可有甚么想吃的?我去叮咛福婶。”
如果平时,她定歪了头好好想这个题目,然后点上一两道菜,欢天喜地的等着。可本日,她却只是摇了点头,不说一句话。春霞见她不开口,很有些诧异,可也不好说甚么,只能退了下去。
春霞下去了,元姐还在案前呆坐着,喝了两口茶,又起家去看小驴一家。搬了小凳坐在竹林前,又是半天。
韩先生专门点了商户小娘子家的女学让她上,就是看中了门生们出身分歧,脾气各别,想给她把这一课给补上。本日见她这般模样,倒也与猜想的差未几。
除了学里的七位女人,一同用饭的另有王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王家二老爷是为庶子,现在还跟着丽姐的父亲讨糊口。这位二太太年纪不大,传闻家中也是个小商户,元姐瞧着她对待王大太太和丽姐非常小意,心想怪不得丽姐如此娇纵,本来连自家婶娘都不敢获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