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乃是林大人旧友老友之子,姓韩,游学京都,特来看望。此有手札一封,还请通传一二。”林书岚说着,取出一封手札,交与门房手上。
毕竟,林耀广结善缘,官声也是极好,和谷微远也能说上话,像这类悄无声气的摸索,他最合适不过。
林书岚不敢透露身份,只好问道:“但是太常寺少卿林耀林大人府上?”
另一名阁老是新晋的冯阁老,与皇上不甚靠近,不过胜在他的恩师,已颠季世的布大学士乃是皇上当年的讲课先生,颇得皇上看中。
最后,就是左都御史谷微远了,林书岚觉得,他是传诏的最好人选。他除了为人刚正,不偏不倚以外,又高握左都御史之职,恐怕手里的各方罪证都晓得一二,并且以他的职位,与其他几人想比要低上一等,皇上专门赐菜与他,说不定就大有深意。
林书岚,也就是韩先生,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在停顿了几息以后,迈开步子,牵着马儿跟上了楚王的法度。
启事有三,其一,很较着,常阁老位高权重,深受皇上正视,他们能想到,吴王也能,很轻易成为众矢之的,反而不太能够。其二,常阁老长袖善舞,油滑油滑,是均衡各方势利的妙手,却不是托孤的最好人选。其三,常阁老已经致世,却置滞留都城,如果他另有皇命在身,应在早早就返回故乡,为今后传诏筹办起来。
“咚咚咚”三个响头叩下,林书岚才在林耀的拉扯下起了身,父子抱在一起,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岚儿!”林耀老泪纵横,也喊道。
可他别无挑选。一家子骨肉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何况林书岚已是满身心肠投入到了楚王的阵营,元姐也住到了楚王府上,林府世人便是想抽身也不能够了。何况楚王乃是货真价实的真诏传人,又在楚地摆设多年,林书岚觉得,此时还不尽力助他,更待何时?
后圆胡同乃是官员的堆积地,不过多数品衔不高,系清流一派。林家,就在后圆胡同。
门房一听竟是老爷故交之子,不敢怠慢,请他稍等半晌,传信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跑了返来:“本来是韩少爷,方才怠慢了,老爷有请。”
他鼻头一酸,一股热泪滚了出来。
“下去吧,让老罗过来上茶。”林耀摁下心头的哽咽,打发了小厮。
早在进京之前,林书岚便和楚王、青崖先生一道,阐发了千秋宴那日圣上能够传诏的几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