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元姐眼里刹时聚满了亮光,她瞪着如水双眸,看着徐纪文,脸上的欣喜不由透暴露来,摸索着喊道:“但是四哥?!”
该叫“四哥”的叫了“将军”,而方才该喊“将军”的,却喊了“四哥”。
“鄙人不过是来寻物,此番突入内宅已是失礼,再不便久留,告别。”
娘舅并二娘舅一家都在战役地枣阳,只留她一人没日没夜地求神拜佛,昔日里常常来看她的四哥也莫名消逝,她每日展开眼就是想晓得有没有哪个动静传来,盼着是好的,有怕是坏的。
这模样可不是他徐四爷内心设想的见面,即便他的元儿不会乳燕投林般地飞扑到他身前,可也会笑语宴宴,目光流转地看着他,问候他呀。
他慌手慌脚地迎了畴昔,之见那将军却不是去岁冯老爹所救的郑牧,又是谁?
徐纪文呵呵笑了起来:“点头做甚?”
此时见她穿戴件镶毛边银红色撒花袄子并粉色暗花马面裙,头上只清清爽爽簪了两朵珍珠花簪,乖灵巧巧地福了身,又想起那夜拥她入怀的景象,一颗心不免有些碰碰乱跳。
他一把拉住了元姐的纤细的小手,恨不能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腿上,可明智却让他不得不强忍着说道:“别站着,快坐。”
怎能不瘦?
这是何意?
李二婶仓促掀了帘子出去,元姐立时一喜:“但是舅母他们到了?”
古玖街韩府,门匾早已变成了林府。门前有人拍门,不过一会儿李二叔便得了动静,说是圣上亲封的明威将军上府来了。
这句却不是从元姐嘴里吐出来的,而是徐纪文。
她故意想劝上一句,可那变身明威将军的郑牧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把劝说的话忘了,从速退了出去。
李二叔恍然大悟,可他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老爷有个甚么事要通过这位徐四爷亲口叮嘱女人呢?怎地不来手札,或者让枣阳二老爷那边传话?
有月余没细细地打量她了。
李二婶赶紧摆手:“不是的,女人,明威将军来了,说是替老爷给您传话的。”
元姐已是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超出厅堂停在徐纪文身前,歪了头打量他。
徐纪文语罢,又施一礼,不等戚棠挽留,回身敏捷拜别。
本来如此。
徐纪文抬头哈哈大笑。
春霞一走,徐纪文正如孙猴子离了五行山,浑身舒坦。
她矮身施礼,叫了声“将军”。
春霞咽了口吐沫,如老衲入定,站住不动。
他毕竟比元姐年龄大,经得事也多,过了最后一息的骇怪,便答复了常日里的慎重模样,朝徐纪文恭敬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