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和君子旗看着那白衣背影,都忍不住感喟。
李汝鱼的神情俄然变得很奇特,“实在薛去冗最后的遗言,不是那首高歌。”
君子旗哈哈大笑而去。
暗道和女人讲事理公然是行不通的,正欲拔剑,却听得忽有声来,很熟谙的声音,娇俏清脆而空灵,如将军坟前各处青柏,有些醉民气。
趁夜色未大黑追击到留人河边时,北蛮雄师早已溃不成军,四散逃逸,安梨花麾下兵士不过戋戋数百人,却如丧家之犬偶然恋战,那位女将军徒呼何如,只能带领数百人度过留人河。
公孙止水看着他远去,莫名其妙的紧,“有病!”
女侠拔剑,将军坟前,忽生潇湘剑意。
赵飒盯了君子旗好久,负手走入虎帐。
君子旗笑了笑,“有你在,北镇抚司不会动我。”
连番攻城,北蛮本来就士气低下,再这么被一冲杀,顿时兵败如山倒。
君子旗点头。
路过公孙止水身畔时,这位白衣男人不无戏谑的道:“女侠好短长的双剑。”
赵飒没有理李汝鱼,却问君子旗,“但是故交?”
李汝鱼暗笑了一声,“说返来,你师父死在我剑下,但有句很有事理的话,我一向很喜好,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在死和活下去之间,我有挑选活下去的权力,生与死相对,我要活,那你师父就只要死,不杀他我便死,以是杀了他,这也是事理之下的行动,我说的没错吧?”
留人河北岸,北蛮雄师束兵以待。
花斑倏然起立,龇牙咧嘴盯着女侠,眼看便要扑上去。
女侠更加听得胡涂。
两人没有说话。
“该你死了。”
如雪短剑递出,直刺李汝鱼咽喉。
身后阿谁李汝鱼见过一面的江秋州女伎小红咳嗽了一声,一脸无法,师叔啊师叔,固然晓得你很纯真,但纯真到这个境地,的确丧芥蒂狂了。
今作真矣。
旋即哭笑不得,“怎的成男人了。”
顿了一下,“这就是事理!”
观渔城里,正将李汝鱼坐在将军坟前,长剑横膝,花斑有气有力的躺在李汝鱼脚下,身边便是老将军王立坚的坟冢。
再说,怕是要苍穹起惊雷了。
李汝鱼和君子旗骑马来到岸边,间隔北岸一箭之远处,盯着那位伤势好了大半的白虎神将,问了一句:“大凉子民死伤无数,你于心何安?”
会不会有那么一日,当大凉的天下呈现狼籍以后,北蛮强势踏过燕云十六州,然后赵飒或厥先人以赵室血脉之名,规复赵室正统江山,但倒是北蛮之傀儡?
上千的弓弩手随时都可射出泼天箭雨,但出乎李汝鱼和君子旗料想的是,那位身穿白衣站在河岸的大凉叛王赵飒并没有发令。
若得一日天下大乱,许我一万铁骑,还你半壁江山。
李汝鱼苦笑,这件事并非周怀素说出去的,而是大胜以后,夏侯迟酒醉时不经意说出来,被旁人听了去。
“谁敢杀我男人!”
君子旗笑而不语。
李汝鱼当然没猖獗到渡河追击杀了安梨花。
李汝鱼也晓得,没有诘问,但心中隐然触及到了一些东西。
思路返来,李汝鱼轻叹了口气,望着城内繁忙驰驱的大凉士卒,轻声道:“你不怕?”
一袭红衣横空,刺目如长绫飘飘。
公然,女侠一脸茫然。
女侠晕乎乎了好一阵,俄然顿脚,粉脸一寒,“我不管,我就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