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句话意味深长。
但是谁也掰不开王妃抱着王爷的手。
元曲点头,“以是,本日临安事,既有陛下的君王之剑,亦有岳王爷的诸侯之剑,更有李汝鱼、孤傲鹫、西子船娘的庶人之剑。”
无关百姓,亦无关国事。
我的此岸,是一袭红衣。
远,她站在云端,为天下着想。
又说,朕啊,想让女子入朝堂。
顺宗死了,死之前,将江山给了本身。
今持百姓剑,寻我元曲平生此岸。
陛下,您这豪举颠覆传统,那个能懂?
妇人却没有立即免礼,怔怔的看着头拜手上的老貂寺,很久才道:“薛都知,可曾怨过妾身?”
妇人笑了笑,“就凭你元曲以万贯家财活十万哀鸿,别说在朕面前,即便在垂拱殿里,也该有你一席之地,不需拘礼。”
毕竟现在凤梧局的江照月和柳隐,仿佛已有女子仕朝堂的雏形,或许等女帝弱了世家,再行此策,便真有达成的一日。
“草民以些微家财而活哀鸿,在草民看来,是人之常情,是庶人之心,但在陛下及满朝百官看来,倒是达则兼济天下的国事,此便是阶层之异。”
元曲却点头,“陛下此等观点,草民不敢苟同。”
老貂寺戴德拜伏,大红袍伏在雪地上盛开成一朵鲜艳红花。
元曲蓦地想到一种能够:或许大理真的在广西那边有动静。
晓得他在担忧青州那边的谢家晚溪和夫子,也便不问他,笑道:“或许你说的在理,朕举君王之剑,剑锋地点处,是天下为谋。”
薛盛唐,毕竟是世家出身,骨子的礼节纲常耐久日深,而李汝鱼又太年幼,他的天下观还没达到这等程度。
李汝鱼心境有些不定,闻言不语。
又感觉她很远。
待薛盛唐退下,妇人和李汝鱼回到只倒了一间的小院子,在台阶上坐下,虬髯满面的男人元曲尚在,有些拘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元曲怔住,旋即大笑,“有何不成。”
薛盛唐则要实际很多,不过妇人没免礼,他仍然跪着,有些话不敢说。
让女子入朝堂,这是多么的豪举和大手笔,能够设想,会遭遭到多少的禁止,首当其冲的便是先贤定下的夫为妻纲等诸多礼常。
不过落在薛盛唐和李汝鱼耳里,不啻于惊雷。
山上飘来一袭大红袍。
近,她站在人间,为帝位着想。
或许永久不会有那么一天,或许……妇人真的做到了呢?
这话很轻。
元曲惊诧。
冻了这好久,怕伤了王妃。
轻叹了口气,“免礼退下罢。”
“这便是存在的意义。”
这是一条冗长而颠覆的门路。
元曲思忖了一阵,才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阶不懂其辛,陛下居大内皇宫,衣食无忧,看的是天下局势,但官方众生,蝇营狗苟者或有为己,亦有为子孙后代者,且居阡陌而心忧天下者,古往今来众之,对于我等百姓,暖衣、饱食、父健、子兴,便是平生。”
妇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又道:“或许彩云之南也该下雪了。”
人间有此帝,岂不是亿兆生灵之福?
宫女们谨慎翼翼的将王妃抱进暖轿,大内皇宫里也有太医等待。
妇人对元曲的态度,与岳平地普通无二,轻声赞道:“人间芸芸众生,皆为了功名繁华四字而沉浮一世,辛苦平生,蝇营狗苟多少时,虽知身后带不走一丝一帛,但上至天子君王,下至贩夫走狗,却前赴后继,存在的意义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