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一名画圣。
李汝鱼讶然，“先生是要分开建康？”
紫衫男人背负双手，一步踏出，那大鱼扬尾接住男人以后，劈开波浪，如一条水中蛟蛇，荡起层层浪花，直奔河岸。
皆道船上有神仙。
存期近公道。
有声音大笑而来，“敢问李县令，何谓奸人？”
钟铉讶然，沉吟很久，才叹道：“好一个相公之道！”
江山和江山，一字之差，意义差异。
画舫之上，有个女子对着大鱼和人福了一福。
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拍打浪花沉浮不定。
跟着惊雷道道落下，秦淮河两岸，无数人望着河里那艘画舫指指导点，目力好的瞥见水墨长剑、水墨女子乃至于水墨纸伞拒惊雷后，说与旁人听，便引得无数膜拜之跪。
人群鼎沸的秦淮两岸，俄然再次沸腾，赞叹膜拜之声几欲将大雪掀飞，无数人望着江面，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有铁蹄声起，闻讯而来的建康府兵刀剑所向之下，世人即使再神驰这贤人之姿，也不敢和官府作对，纷繁关门闭户，却又透过窗棂裂缝望向河中。
钟铉点头，“韩知府他日必定青云直上，终将成为宰辅君王的一朝相公，愿您能服膺本日之言，以天下百姓为念，以一腔墨客意气帮手天子打造更加繁华的大世，勿负我辈读书人。”
苍穹一道青紫惊雷劈落。
六合为画布，江山为墨。
钟铉点头，“倒要教你绝望了。”
韩或人叹了口气，“先生好走。”
惊雷劈落，落在伞面上，又迸散成万道炊火，钟铉踏步，则纸伞随行，这一刻的钟铉，便是那行走在人间的贤人。
既然他不去临安，女帝和王琨都不会让他活着分开建康，只怕接下来便是抱剑青年和李汝鱼合力杀了这位画道贤人。
身后大鱼崩碎，化作缕缕水墨烟气，融于大雪里。
既然异人存在于这片天下，那就没有原罪可言，有按着本身志愿活下去的自在，又何必非得赶尽扑灭，不为己用便要诛杀，实在过分霸道。
笔豪上无墨，却有墨色流淌，如烟似水，飘飘洒洒中没入秦淮河水里，无数人惊奇的目光下，便见水中倏然卷起大浪。
钟铉点头，“你家夫子不也不欲退隐，我虽比不得你家夫子，却也愿留几分异人风骨，也叫女帝晓得，这大凉天下的异人，并非尽是可被北镇抚司诛杀、招揽之辈。”
这位画道圣贤挥手，早已无墨的笔豪似鬼斧神工，平空生出淡青色水墨，凝而无形，一枚两米周遭的纸伞呈现在他头顶上空半米处。
贤人执笔，撑伞，踏雪行惊雷。
钟铉负手乘鱼破浪，紫色长衫在风雪里飘舞，头顶之上是散碎电光，漂渺灿艳仿佛神仙渡海。
艺术，毕竟是属于世人，而不独属于一人，君王亦不成超出于世人。
真如神迹！
还不如让他分开。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看向钟铉，“先生欲做闲云野鹤，晚生心佩之，但人读书一世，学问平生，毕竟不是一己之私，先生有大才，何不以此才而泽济天下，穷则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此为读书人之心。”
如何看恩师都不会，或许这位圣贤异人前脚跟着抱剑青年悄悄南下去临安，转手返来，这个抱剑青年就会一剑杀了本身。
钟铉哈哈一笑，“何必谈。”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