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担忧地看向中间的皇后。
他疾步而来,面露焦灼,双目里布着血丝,那张超脱无双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疲累。
回宫的路上,隔着马车的帘子, 苏瑜问内里的青枫:“陛下还好吗?”
青枫想了想:“陛下没说送太上皇尸体回宫,想来是应了。”
苏瑜长长叹了口气,再没说甚么,只倚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做梦了吗?”她柔声问他。
白发人送黑发人,如许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太上皇的丧事办的低调,并未昭告天下,天然也不必守国丧。不过苏瑜是儿媳,毕竟还是记取端方,特地穿了件素净的衣服,发上也未着甚么金饰。
苏瑜顿了顿,道:“帮我洗漱换衣吧。”
是啊,因为先帝,魏丞自幼经历了那么多,如何会是一朝一夕便能等闲说谅解的?苏瑜很能了解魏丞的表情。
太皇太后揉了揉额头,没有说话。
只是太皇太后作为祖母,看着本身的亲生儿子和孙儿搞到现在这步地步,她深感痛心也是人之常情。
魏丞甚么也没说,只一把抱住了她。
太皇太后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昨早晨先帝下葬了,我传闻陛下没让你去。”提及这个,白叟家眸色里充满了哀伤。
紫坠应着,出去唤人,奉养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洗漱,绾发,上妆,换衣。
很久以后,他俄然开了口:“小时候在侯府,我最等候的日子,便是与皇祖母相见。因为只要皇祖母是对我至心实意的好,她只把我当作孙儿来看,是这天底下最慈爱的白叟。她不会如苏家人那般,私底下唤我殿下,视我为主,那么恭敬,那么冷淡。”
苏瑜上前柔声劝道:“皇祖母多少吃些吧,不然您的身子如有毁伤,陛下会心疼自责的。”
嬷嬷无法,只好回声去办。
苏瑜堕入沉默,神情黯然。
太医回道:“太皇太后好久没好好歇息了,现在身子弱,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容臣熬了药给太皇太后服下,应当能尽快醒来。”
太医上前诊脉,很久后对着魏丞和苏瑜禀报:“回陛下,娘娘,太皇太后是因为悲伤过分,再加上体力不济,这才导致的昏迷。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子不免不好,今后再受不得刺激,还需谨慎养着才是。”
他很温馨,只将她拥入怀里,仿佛是累极了,很快便传来他安稳的呼吸声。
“皇祖母如何了?”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
苏瑜笑着回握他的手:“你必定也没吃东西,多罕用些吧。”
早晨回到椒房殿时,苏瑜在案前看书,见他出去,她搁下书起家迎上前,笑着问:“皇祖母如何样了,精力可有好些?”
见她过来,魏丞仿佛有些不测,疾步走上前扶住她:“你如何来了?”
苏瑜对着嬷嬷点头,表示她先将早膳撤下。
太皇太后欣喜地点头:“哀家晓得,你是个懂事的。”
青枫道:“陛下赶到兀坨寺后,在太上皇床前站了好久, 一句话没说,也没下跪叩首。只厥后问及方丈,太上皇临终前可有甚么遗言。方丈说太上皇细数了本身这辈子的错事,悔不当初, 无颜面再入皇陵, 只盼在兀坨寺前面寻一块地, 立一座冢,碑上只写‘虚空之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