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点儿声!”蝉衣扯了扯青黛的袖子,就差直接伸手来捂她的嘴了。
苏瑜挑眉含笑:“你如许体贴我哥哥的安危,这份心怕是没人比得过了,倒不如等我哥返来我让他收了你,如此才好呢。”
薄粉施面,墨发高绾,再用上新做的金饰,穿上锦衣,苏瑜伸开手臂在镜子前头转了一圈儿:“金饰很不错,不过,如若再有身新衣裳配这副头面就更好了。”
她夙来便是这般清冷的性子,不过苏瑜却不信这话,只道:“你呀,亏你还是我哥一手带出来的,旁人不信他的才气,莫非你也思疑他不成?”
别的另有一对儿红色的珍珠耳珰,一条水滴状的琉璃额饰。
她的腔调轻缓,不急不躁,就像在问一件风俗平常之事。
她正入迷,苏瑜俄然扭头冲她眨了眨眼,娇媚中透着调皮,盈盈含笑着:“既然新的头面返来了,打扮吧。”
关上房门,青黛将身上染了雪的披风取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转首见蝉衣端着髹金戗狸猫戏蝶图案的脸盆从内里出来。
现在她正埋头扫着空中的积雪,天上簌簌的雪花落在她身上,覆了白白的一层,她仿佛也浑然不觉冷,反而扫得更当真了。
阁楼内烧着无烟的炭炉,倒是暖融融的,涓滴不见内里的凛冽。
至于那些个青年才俊,苏瑜感觉,他们除了想求好过她哥哥苏丞以外,大抵能够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对她的倾慕?
说到这事青黛就来气,不自发声音拔高些许:“这些人常日姐姐mm的叫得比谁都亲热,还不是为了借我们女人攀上三公子。现在三公子在边关的战事不过稍有不慎,她们竟跑得比谁都快。就这类友情,不来也罢,我们还不奇怪呢!”
平南侯府二房嫡出的三女人苏瑜,若说边幅身材儿,那是当之无愧的国色天香,倾城绝艳。
语罢,她自顾自地提起裙摆便往内里走。
青黛恍悟,仓猝噤了声。
“女人这是起了?”青黛下认识探着颈子往屏风前面瞧了瞧,拉着蝉衣小声扣问。
下了阁楼,但见院中站着一名身穿杏色袄裙的明丽女子,黛眉朱唇,冰肌玉骨,明显梳着丫环的发髻,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旁人比不上的气度。
大家都说苏瑜命好,有个龙驹凤雏的孪生哥哥,文韬武略,惊才风逸,连带着她这个mm都在都城里颇具姝名,说她蕙质兰心,乃大师闺秀之典范。
“哎!”青黛忙应着,拿了梳子为她绾发。
又问:“不是让你去取先前女人打得头面吗,怎的这么久才返来?”
直到玄月中旬,突厥粮草殆尽,俄然带兵强攻。苏丞竟然也毫不抵当,直接带着城中百姓将士仓促逃离。
不过也是,她家女民气如明镜,岂会不知那些人之前一味的凑趣奉迎是为了甚么?想得开了,也就没甚么活力的。
可落在苏瑜身上,恰好就有人鼓掌喝采,直呼她是真脾气,不像其她闺阁女儿家那般矫揉造作呢。
瞧瞧,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舌头打结的。
徽元二十三年,也就是本年的三月,突厥入侵我朝北部,势不成挡,两个月来连杀我大衍五员大将。朝野高低闻风丧胆,竟是没人敢再出兵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