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内里摆着一对儿鹁鸽缠枝挂珠钗,首端嵌着成色极好的红珊瑚,光芒滟滟,倒是可贵的好物件儿。
青黛倒是心肝儿颤了颤,默了斯须才小声道:“是,是户部侍郎府上薛四女人的丫环岚佩,还带了其她几个与薛四女人要好的名媛们的退贴。”
直到玄月中旬,突厥粮草殆尽,俄然带兵强攻。苏丞竟然也毫不抵当,直接带着城中百姓将士仓促逃离。
徽元二十三年,也就是本年的三月,突厥入侵我朝北部,势不成挡,两个月来连杀我大衍五员大将。朝野高低闻风丧胆,竟是没人敢再出兵应战。
但是好景不长,大厦倾颓也不过一夕之间。
苏瑜单手托腮,一手将匣子里的耳珰取出随便把玩着,樱唇微启,嗓音娇软中透着股子灵动:“谁退帖子了?”
可若说到蕙质兰心……
她正入迷,苏瑜俄然扭头冲她眨了眨眼,娇媚中透着调皮,盈盈含笑着:“既然新的头面返来了,打扮吧。”
“嘘,你小点儿声!”蝉衣扯了扯青黛的袖子,就差直接伸手来捂她的嘴了。
而后他又一向死守城池不出,任凭突厥人在城外号令也无动于衷。
左骁卫大将军苏丞初次领军并无经历,只会纸上谈兵,蒲月初到边关便小败了一场,损兵千余人,惹得军心不稳,将士不睦。
又问:“不是让你去取先前女人打得头面吗,怎的这么久才返来?”
苏瑜面庞安静,眸中不见波澜,只自顾自地将耳珰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你瞧,我戴上都雅吗?”
然刚入葭月,边关却传来了败北的动静——
说着,她将小匣子奉至嫁妆上,亲身翻开。
屏风前面的阁房,嫁妆前此时有一身着绿色薄衫的女人端庄静坐。
女人家就不必说了, 天然是看上了她阿谁素有“温润公子”雅称的孪生哥哥, 想给她当嫂子的。
青黛有些没缓过神儿来,眨巴几下眼睛才应道:“……都雅。”看来是她多心了,女人底子没放在心上嘛。
可落在苏瑜身上, 恰好就有人鼓掌喝采,直呼她是真脾气,不像其她闺阁女儿家那般矫揉造作呢。
语罢,她自顾自地提起裙摆便往内里走。
不过话说返来, 苏瑜这位哥哥还真不是凡人。
关上房门,青黛将身上染了雪的披风取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转首见蝉衣端着髹金戗狸猫戏蝶图案的脸盆从内里出来。
边关的动静传入都城,圣上大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虽未下旨发落平南侯府,阖府高低却已大家自危了。
咳咳,谁见过亲身上门退亲, 还将未婚夫一脚踹了个狗啃泥的大师闺秀吗?
平南侯府二房嫡出的三女人苏瑜,若说边幅身材儿, 那是当之无愧的国色天香,倾城绝艳。
为了拉拢苏丞,三年前太子娶了苏大女人苏珺为太子妃,而后本有些式微迹象的平南侯府才逐步有了转机,这些年在勋贵圈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
一个未婚的女人家如此行事,如果换作旁人, 都城里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怕就能将她淹死。
青黛恍悟,仓猝噤了声。
说到这事青黛就来气,不自发声音拔高些许:“这些人常日姐姐mm的叫得比谁都亲热,还不是为了借我们女人攀上三公子。现在三公子在边关的战事不过稍有不慎,她们竟跑得比谁都快。就这类友情,不来也罢,我们还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