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贼匪都是穷鬼,除了马刀长枪,另有那些无主的战马,这疆场便没甚么好打扫的。
“养得起,养得起,木兰姐,等我们有了兵马大炮,还怕没钱,到时候就是骆驼城也得叫他把安然银给交了。”
六合间,玄色的铁潮和灰黄相间的土潮碰撞在一起后,服色混乱的胡匪步队就像是撞上的礁石的潮流被砸得粉碎四溅。
陈升看着不见机的杨大眼,走过来一把拎走了他,接着兀颜看住了杨大眼,没让他再靠近老爷和大娘子半步。
“走,走,不打了,我们回营报信!”
呼喊声里,那贼头子调转马头就跑,他身边幸运跟着他避开了身后那处修罗场的胡匪们也是恍然大悟般赶快打马而逃,他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送命的。
“说甚么傻话!”
那些贼匪的马队,与其说是马队,倒不如说是会骑马的贼人,他们中或许有些人能马战,乃至能在马背上开弓,但是个人作战时,他们就是完整的乌合之众。
持续两阵厮杀,马匹固然还留不足力,但是他们还要返回古北寨,分歧适在这处疆场上逗留太久。
就在十步外的陈升吹响了铁哨,短促的哨声里,追杀得最远的张崇古看着还差十多步就能追上的胡匪还是勒马停了下来,和身边的部下一道掉马而回。
不是甚么样的马匹都能称为战马,这些贼军马队本就良莠不齐,大多数的所谓战马顶多只能算是驮马,就连鞑子寇边时所谓的马队骑军,大半也只是骑马的牧民,真到了上阵的时候,都是上马步战厮杀,马匹就是用来赶路和追杀溃兵的。也就是在关墙里的贼匪们,会骑马砍杀布衣就算是马队。
张崇古没有矫情,他回声道,然后便和兀颜保护着木兰仓促往古北寨而去,内心想着等回城换了马匹,便要立马出城策应高爷。
杨大眼不晓得甚么时候凑了过来,接着笑嘻嘻隧道,“木兰姐,这造大炮的钱可不能省,那可真是好玩意……”
绿林道上的所谓江湖义气,在本身的身家性命面前,压根没有半点用处,“都听我的,右转!”
高进扫了眼张崇古他们,冷声说道,张崇古他们马力已乏,留他们断后,万一那贼军主将派那些将门仆人追击,那便是让他们送命。
高爷是做大事的人,舔着嘴边的腥甜血丝,张崇古狂热地看着立于世人之前的高进,他底下那些本来出身草泽的江湖男人亦是一样如此,这个时候就是高进说要带着他们直接去踹贼军大营,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老爷,我没事。”
抬手将火线遁藏不及的贼军一矛刺穿咽喉,高进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入油脂块一样,轻松地杀透击穿了火线两重贼军马队。
高进看着木兰,不由笑了起来,“今后等我们有钱了,造他个几百门大炮,练个万把铁骑,甚么鞑子和贼军,十足大炮轰畴昔,再用铁骑碾压他们,我们公婆两个尽管看阿升他们杀敌就是!”
远处是见到响箭炸响后赶来的两支贼军马队,一前一后如同叠起的海潮般朝冲来。
见高进要亲身留下断后,张崇古赶紧道,“高爷,您和主母先回城,我带人留下断后。”
或三骑或五骑的小队连续归队,高进放眼望去,五十多人的步队里还是少了好几人,都是张崇古和兀颜部下的马队,这一仗他们起码击杀近百贼军,但是也折损了六七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