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步芳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绥德商帮莫非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如许都能被他们晓得这冒充的事情。
高进提了煮开水的铁壶,为范秀安的茶碗里泡上,关爷好酒不好茶,货栈里自是没甚么好茶叶,这找出来的茶叶不过是平时伴计们喝的。
“过往这边军用度,都是以什物为主,辅以银两,但是自本朝开端,便是以银两为主,榆林镇这边也好,大同镇那边也罢,都有乡绅贩子种地屯粮,当场将粮食高价卖给边军,和边将们坐地分肥,赚的但是好大买卖。”
“高爷,这范秀安,我先前也令人探听过,不过三十出头,却已是绥德商帮的七位大掌柜之一,此人我打过交道,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甚是不好对于,等会晤了面,您可得谨慎防备。”
“现在小弟便只能来找高爷,高爷如果能帮我……”
“范大掌柜,这件事情恕高某无能为力,高某接办四海货栈,当然是关爷保举,总兵大人点了头,可高某现在安身未稳,总兵大人那边也说不上话。”
“晓得,这范秀安来了有几日,也曾奉上厚礼,想要拜访关爷,可都被关爷推了,我本来觉得关爷走了,他不会再来。”
侯三本是大同镇那边的秀才,也曾是乡绅之流,对这边军采买粮草物质另有战马的活动最熟谙不过,几近上至总兵府,下到卫所,再加上处所官府,另有乡绅豪商,大师合起伙来做买卖,赚朝廷的边饷银。
看了眼一冲就浑的茶水,范秀安也不在乎,他不是养尊处优的二世祖,十七岁就跟着商队出塞,从伴计做起,这类大碗茶之前可没少喝过,等那茶水稍凉,他抄起茶碗,吹了吹,喝了小口,细心品了品,舌尖一股苦味,倒是叫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
“范大掌柜言重了,高某可当不起甚么豪杰之称,只是些搅乱商路的胡匪,杀之也是应当。”
范秀安微眯的眼展开了,他看向放下茶碗的高进,脸上尽是诚心,他方才细心想过,这位高爷固然有城府,但性子该当不是那种阴沉之辈,就那刁麻子所言,观其人昨日酒宴时的言行,他如果七拐八弯地摸索,只怕会为人所不喜,倒不如直接点道明来意。
高进略微有些惊奇,想不到范秀安竟然没有和他虚与委蛇地扳谈摸索,而这时范秀安已经说出了他的来意,“不瞒高爷,我这趟来古北寨,是商帮的意义,想请关爷为我引见总兵大人,只是关爷……”
董步芳细心想了想说道,他不善于动脑筋,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已经是到顶了,高进听罢没有言语,那些大商帮向来是闻利而来,他固然有拿古北寨大做文章的设法,可这位范管事也来得太巧了些。
货栈里,听了仆人禀报的高进看向身边的董步芳,他们当日欺诈阿计部时,便曾打了绥德商帮的名号,现在绥德商帮的管事找上门来,叫他们不免有些错愕。
“高爷,明人不说暗话,范某本日上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高爷,莫非是事发了,对方找上门来了?”
范秀安笑意盈盈地说道,说话间手里多了几钱碎银,“传闻这四周酒坊汾酒不错,还请两位……”
动了几番心机,范秀安感觉高进值得绥德商帮或者说是他小我下注,更何况就冲高进手上具有的武力,也值得他去交好,高进如许年青的豪杰,只要今后不出不对,必然出息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