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停了下来,坐在车沿的百户府下人跳下来,朝那小娃儿骂道,可不过七八岁的小娃儿懂甚么,哪怕面前的下人凶暴,也只哭闹着道,“好人,还我明白!”
见这小娃子不依不饶,下人恶从心起,再加上中间有他口中的八爷撑腰,也不怕远处奔来的几个泥腿子,因而一边骂道,一边飞起一脚,就要踹开面前的小娃子。
赖三望着几个庄稼汉,满脸警戒,这马家村不比其他处所,刁民最多,那马军杀了人逃窜,从堡寨里拉走二十多号青壮,这马家村跟着走得最多。
这时候跑来的几个庄稼汉,也看到了村口三个黑衣斗笠客,都吓得神采发白,河口堡靠近边墙,畴昔有高冲这个大虫坐镇,再加上百户张贵也不是省油的灯,以是河口堡向来还算承平,少有盗匪出境。
未几时,三具尸身被剥了个洁净,但凡是值点钱的都被马巢他们搜刮走了,分完东西后,马巢朝别的三人道,“都晓得该如何说吧?”
为首的庄稼汉急的哇哇大呼,他婆娘生了四胎,只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被百户府的仆人坏了性命,他家可就绝后了。
跟着断臂落下,张八喉咙口冒血,胸口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穴,直接毙命倒下,吓得边上那从顿时跳下来的下人跪在地上大喊起来,“豪杰饶命,豪杰绕命。”
“大哥,要不一块儿杀了,大当家的说了,凡是张家堡的人,都得死!”
“早就晓得你不是个好东西了。”
但是大师伙一年中总有去神木堡逛个集市的时候,便会常听到一些关于江洋悍贼血洗村庄的事情,都说塞外胡匪多如牛毛,可这些贼人不多数是从关内跑出去的,像河口堡这类边地堡寨,如果没有能人坐镇,便是贼人们眼中的肥羊。
打死人后,马巢几人也不惊骇,反倒是在尸身上摸起来,他们杀赖三,可不止是为了出口恶气,更是为了赖三张八他们身上藏的财物。
鹅在大明朝属于甘旨,代价可比活鸡活鸭贵很多,河口堡这边靠近窟野河,马家村便通着条小河,以是很多人家里养些鸭鹅,下的蛋能够拿去集市换些铜钱或是杂货。
陈升三人渐渐逼向大车,远处几个庄稼汉接了那小娃,便不再上前,只是远远地张望,现在马家村家家户户穷得响叮当,这几位劫道的能人怕是看上了百户府搜刮的赋税,他们几个穷鬼没甚么好怕的,反倒是盼着百户府那位仆人老爷倒大霉。
马家村村头,陈升带着两个火伴,坐在村口的石墩上,看着村里鸡飞狗跳的动静,个个都面露冷意,这收纳秋粮的日期早就过了,可百户府的胃口就仿佛是无底洞普通,张贵不在,那些没了束缚的管事和仆人,仍旧是到处讹诈,鄙人面的村庄搜刮赋税。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八爷看上去你家的大鹅,是你家的福分。”
看到这一幕,几个奔来的庄稼汉吓得大惊失容,小娃儿年事小,哪经得住这一脚。
几近是同时,方才还在看热烈的张八从车上跳下,就势蹲在大车的车轱轳边上,那赶车的下人则是吓得傻了,他那边想获得,跟着八爷出来催逼秋粮,还能碰到能人劫道。
张八不敢冒头,劈面三个能人里,领头的用得是军中硬弓,他如果跑出去,挨上一箭,不管是不是关键,也和废了没甚么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