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五福一把年纪还得驰驱,闫繁华不由摇了点头,然后号召身边的伴计去后厨催一下,那位刘副千户当然脱手风雅,但倒是个急性子的,更别说眼下是这位爷要争面子的时候,如果惹得这位爷不快但是桩费事事。
想到当初在骆驼城里也能排的上号的刘家现在不过三代,便只剩下自家老爷这么个副千户,刘五福不由悲从中来,想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厮的时候,刘家多么威风,别说是田安国一个副千户,便是徐通这等千户,老太爷还不是呵叱如同唤狗儿。
正所谓看热烈的不怕事大,先前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远远张望的人里不晓得有多少人盼着两边脱手见血,刘循是骆驼城来的,向来放肆放肆,田安国就更不必说了,阴狠暴虐的名头谁不晓得,归正都不是好东西,如果火并起来,两败俱伤乃至于同归于尽才好。
“行了,都走着,莫要让老爷等久了。”
就在刘五福想得入迷的时候,便听到了自家老爷的声音,“来,就给我放这儿,小的们,都给我满上,满上!”
边地关墙说穿了,还是拳头最大,高进哪怕只是个百户,可他拳头够硬,到哪谁都得高看他一眼,刘五福是从边地将门的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故乡人,最是清楚此中的事理,因而他亲身站到了自家老爷身边,为几人斟起酒来,“自家老爷这趟折腾得不亏”,看着刘循和高进称兄道弟,刘五福笑眯眯地想到。
看着劈面又是摆桌子,又是上酒菜,好不热烈的模样,特别是那刘大傻子大喊小叫、上蹿下跳的,安国气得神采乌青,他如何不晓得这刘大傻子是用心在和他挑衅,可他恰好就发作不得。
看着身边多嘴的伴计,闫繁华瞟了一眼后骂道,“田副千户既然没胆量脱手,那这事也就如许了,你操哪门子心!”
醉香楼的掌柜对着刘五福这位刘府的老管家,忙不迭地点头道,“您老放心就是,毫不会误了刘大人的事儿。”
神木堡里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毕竟神木堡里不是哪家都像醉香楼那样,背后有县里的老爷做背景,但凡是做买卖的,都免不了要被剥削一番,徐通这位千户且不说,再加上刘循和田安国,这神木堡平时看着繁华,可等入冬,来往的商客一少,几近大半的商店都要关门大吉,不然开在那边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倒贴。
闫繁华内心,是更喜好刘循这位大主顾的,至于田安国,虽说也是副千户,但是却抠门得和那些做买卖能算到针眼里去的老西儿没甚么两样。
高进和范秀安坐下后,看着刘循热忱地尽着地主之谊,都是含笑不语,刘循要当这出大戏的配角,他们自是无所谓,倒是杨大眼被刘循一顿夸,连着喝了好几碗那杏花酿,神采酡红,要不是他酒量还行,眼下估计就要喝得上头了。
当初在骆驼城里,这位老爷还是小仆人的时候,就经常闯出祸事,这也是大老爷为何最后决定让这位老爷来神木堡当个副千户,只因神木堡这里固然有徐通这等坐地虎,但说穿了不过仍旧是边壤处所上威福自辟的守户之犬……
先前刘五福还是有些小瞧高进的,感觉高进只是个勇力绝伦的莽夫,但是见过面后才发明想差了,这个高大青年竟然有几分大将之风,这时候他才细心看到四周那些高家仆人,内心不由暗惊,自打分开骆驼城,他已经未曾见到这般精锐的仆人了,难怪这位高爷会不怕田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