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高爷赏。”
“曹铺长,东西送到,我便告别了。”
“这羊毛毡多少钱?”
独轮车上的货箱翻开着,高进数了数,内里林林总总大抵有四十多样常见的杂货。
像是这急递铺的铺兵,都是家里无人要的不幸人,一辈子就困死在这小小的铺房里,孤老练死的。
虽说边上就是范秀安这位绥德商帮的大掌柜,对于这物价怕是更加清楚,但是高进却不会过分依靠于范秀安,眼下这丁四郎倒是能帮他更好地弄清楚神木堡里的物价另有四周村落的经济程度。
更何况边地贫苦,那些靠近边墙的村寨尤甚,就是他们敢冒着获咎处所上大户的风险去收些土产,以货易货,可如果碰到村寨贪婪,只怕一样一定能活着归去。
“这些多数是从堡里几家商号买的,也有些是从路过的商队那边收的。”
铺兵们先前在边上听热烈,对张魁说的那些河口堡之事,内心还是不太信的,但是现在铺长手里的银两却叫他们晓得,张魁说的满是真的,这位高爷当真是会给干活的青壮发人为的主。
急递铺不比驿站,铺兵没有饷银拿,换在本地承平些的处所,就连吃的都得家里筹办,不过独一的好处是能免了家中赋税,只是倒是要拿他们一辈子来换。
“对了,我之前在河口堡,如何不见你去我们那边做买卖?”
“你不消镇静,你这些货色都是从那里进的,作价多少?”
曹华手一伸,便接住了那落下的荷包,只这一接,手一沉,曹华便变了神采,他想不到这位高爷脱手这般风雅,这一小包碎银怕是有好几两。
骑上马后,高进看了眼在不远处半躬着身子的曹华,并没有多说甚么,他发明即便是范秀安这等属于这个期间的顶尖贩子,也没看出这急递铺的代价,只是当作浅显歇脚的处所。
边地这边养羊的也很多,不太高进影象里羊毛成品不太多,多数是这类硬毛毡,多用来做毯子,很少见到软羊毛成品。
高进倒是想不到,面前的丁四郎当货郎也有好几年,挨着神木堡的那些村庄多数跑了个遍,只不过他的买卖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很罕用铜钱银钱之类。偶然候一卷针线,就能换走一户人家存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又或是扯几尺布就能换到养了好多年的鸡鸭老鹅。
就在曹华想得出神的时候,听到一声马嘶,却见先前那位和本身聊得甚欢的张小哥儿不晓得甚么时候折返返来,几个铺兵缩在一边,不敢上前。
神木堡四周这些村庄,不是丁四郎一小我做买卖,同业多了,这买卖就不好做,面前这位高爷想来也不屑骗他一个小小货郎,这河口堡虽说远了点,但倒是他的财路。
杨大眼抓了个货郎返来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高进耳中,倒是叫高进生出些兴趣来。
铺兵们围住了曹华,谁都想晓得那位高爷究竟赏了他们多少银子,曹华也不觉得意,毕竟大师都是一样的不幸人,他这个铺长也就是听声响罢了,因而直接翻开那包碎银,细心掂了掂手后双目放光道,“这怕是不下五两,当真是厚赏了。”
张魁勒马愣住,朝着曹华道,“曹铺长,这是我二哥赏你们的。”说话间,自是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碎银,扔给了发楞的曹华。
张魁来得快,去得也萧洒,不等曹华拉着那些铺兵要跪下谢恩,就拨转马头而去,只是身后传来了一阵“谢高爷赏”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