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轻视地笑了笑，站定脚步，捋起袖子，觑着男孩扑过来，悄悄巧巧地一闪，随即手一挥。“啪”一下，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丫环笑得比他更狂傲：“我是谁？我是经验你的人。”
男孩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这如何怪得了我？谁叫她是个不顶用的，跟稻草人似的，悄悄一推就摔了。”
卫襄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安，那是她曾经熟谙并戒惧的打劫眼神。宿世，她曾在这类眼神下绝望挣扎，无处逃脱。
少女急得团团转，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楚楚不幸地看向江苒，却不敢再开口了。
“你好自为之。”他冷着脸说了一句，拂袖而去。
男孩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贱婢，我要杀了你！”再次狠狠扑畴昔。
江苒还没来得及应对，战团中，卫珏已抢先喝到：“不准讨情！你敢求她我就不睬你了！”
的确是双方面的殴打。
“不必，”卫襄却不承情，冷冷道,“方才有一刹时,我真的很悔怨承诺放你走。”
她想得入迷，身后俄然响起脚步声，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猛地一推。
“欺负女孩子，至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门口俄然响起一声古怪的尖细嗓音，听得人汗毛竖起。男孩转头，看到院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疏眉细目，肤色微黄的丫环。
江苒的膝盖、肘部、掌根处都有擦伤，特别是膝部，磕掉了一大块皮，血肉恍惚的，看着格外严峻。
卫珏不平气，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再接再厉。卫襄只是悠落拓闲地一举手，一抬足，就听到“啪”、“扑通”、“噗”……各种声音不断响起。
倒是鸣叶挨了一拳，也不知要不要紧。她担忧地看向鸣叶。鸣叶勉强对她笑了笑：“女人，我没事。我扶你出来上药吧。”
江苒心神不宁地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脑袋悄悄靠着粗粗的绳索，回绝了鸣叶帮她推秋千。
那天她心如死灰般的绝望诘责又在耳边响起。不知怎的，他就是笃定，他如果肆意对她，结果毫不是他想要的。
男孩嘲笑，傲然道：“你是甚么人，敢管小爷的闲事？”
男孩被“她”寒凉如冰的目光一扫，情不自禁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地扑了畴昔：“你个贱婢，小爷不经验你，你不晓得天高地厚。”
只是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该有多悲伤了。
“女人。”远远候在廊下的鸣叶见状大惊，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
男孩大怒：“不就是个郭家不待见的哑巴吗？来投奔父王的败落户，父王会为了她指责我？”
江苒心中嘲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明德五年，卫褒驾崩，李弢和窦世詹试图拥立他上位，策动丙申宫变，毕竟败于卫襄之手，兵败遭擒。李弢和窦世詹被族灭，卫珏遭毕生圈禁。
男孩被唬了一跳，随即神采更怒，跳起来道：“好啊，你敢这么看小爷？小爷不但要推你，还要打你，看父王是帮你还是帮我？”说罢，他竟然当真冲上来，举拳要打。
男孩身穿碧色镶襕边府绸深衣，项戴八宝璎珞项圈，明珠坠发、玉带环腰，白白胖胖的，生得非常圆润敬爱，只可惜一双大大的眼睛暴露不善的光芒，透着几分戾气。
“她”动手竟是毫不容情。
这话委实刺耳。江苒的神采快速沉下，目若寒星，冷冷看向出口不逊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