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在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与笔尖划过的沙沙声中流逝。
鸣叶乖顺地垂着头、弯着腰向后退去，让出位置来。
鸣鸾低头应“是”。
卫襄迟疑：“我记得另有一匣子明珠藏在这里，不然拿给你打弹子玩？”
卫襄含笑道：“苒苒乖乖的，听话。”
卫襄回完一封信，搁下笔，看向江苒：“不想躺？不然让鸣叶拿点心给你吃？”
江苒哭笑不得，这位爷是拿她当小孩子吗？又是吃食，又是打弹子的。固然打弹子的质料实在让人侧目。
江苒嘴角微抽，有他在，她如何躺得下来？
江苒想哭：我颤栗不是因为陈文旭，是因为你乱来啊，混蛋。男女授受不亲你究竟懂不懂啊？
卫襄知她气还未消，不敢再惹她，转头把鸣鸾唤了过来，面沉如水：“方才窥测爷行迹的阿谁墨客你看到了？”
他感觉内心那股蠢蠢欲动的动机又起，只想把她如先前般一把抱入怀里，她的身子那样香、那样软，他曾经感受过。
她看着没甚么力量，磨墨的行动倒是流利纯熟，美好动听，明显是常常做这件事的。
卫襄感觉本身让江苒磨墨是个坏主张。
她用了点力量想推开他，卫襄的双臂却纹丝不动，反而搂着她坐了下来。
可他忘了，她固然胆小妄为做出私奔的事来，毕竟是正端庄经的大师闺秀，如何受得了他如许的举止
卫襄低头凝睇她。
一个月后就是“万寿节之变”，卫襄莫非已经在思疑赵王了？
她娇躯微颤，紧绷的小脸红如云霞，眼中肝火燃烧、灼灼耀目，可这一次倒是因为他。
“卫……”她方才错愕地喊出一个字,卫襄已伸出一指抵住她发白的樱唇,悄悄“嘘”了一声。
卫襄的表情莫名好了起来，慢吞吞地“哦”一声，目光落在她抓住他的纤纤玉手上。
卫襄回神，看到被墨汁净化的信纸，顺手将之团成一团，叮咛鸣叶过来清算。他却不敢再让江苒磨墨了，放软声音问江苒：“要不我让鸣鸾找本书给你打发时候？”
不对，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私奔只是陈安的一面之词，她若真是情愿的，何必打伤陈安逃出来？阿谁陈安多数暗里拆台了，她小小年纪，还不知受了多少委曲呢。
鸣叶行动不断，又取出笔墨，温馨地跪坐在一边为他磨墨。
江苒曾是极爱看书的。当然，她不需进学，对那些经义之类的端庄籍不感兴趣，只爱看些词话杂谈、山川地理、汗彼苍文。
江苒俄然将墨锭搁到砚台上，淡淡道：“卫公子，墨已浓淡得宜。”
“卫公子，你待我肆意轻浮，是欺我名声有污吗？”
卫襄抓过最上面的一封信，扯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卫襄看她神采，神采变了变：“打弹子也不喜好？你总不成想玩谢五送来的那些东西吧。”
她内心模糊不安，卫襄措置这些事为甚么完整不避讳她？
江苒忍不住看了一眼。鸣叶翻开底板上的毯子，从暗格中拿出一叠信来，恭敬地放到卫襄面前。
“苒苒……”卫襄的神情还是冷峻，声音却降落下来，似在感喟,“你莫怕，有我在，那小我伤害不了你。”他仿佛安抚小儿般，悄悄拍了江苒背部几下。
卫襄看着她垂动手臂，广大的袖子如云飘落，挡住他的视野。她端方地跪坐在那边，固然肥胖娇小，但挺直的脊背自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