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散落,乌黑冰冷的长发将重华脸挡住大半,豪情带来的潮红已在他脸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惨白。
清楚是他们欺她,讹她,逼迫她,最后却变成了她贪慕虚荣,薄情寡义。
谁说他不计算?他计算得要死!
退到殿门处,猛地将金簪扔在地上,转过身疾走而出。
添福不敢多问,低着头快速跑出去打水,钟唯唯靠着墙滑到地上坐倒,将头埋在膝盖中间,浑身颤抖地低声抽泣起来。
“钟唯唯,别觉得你那点心机朕看不透。你之以是肆无顾忌,不把韦温和太后看在眼里,不过是因为晓得朕不会让她们动你罢了。”
重华的胸膛贴着钟唯唯的后背,他微弱跳动的心贴在她的心上,他的呼吸缭绕在她的发间耳边脸畔,他身上熟谙的味道肆无顾忌地突入到钟唯唯的鼻腔里,再勾起了那些长远的影象。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不是猎奇朕到底在用甚么香料吗?你不是奉劝朕说,石楠花的香味不好闻吗?朕奉告你,那不是甚么石楠花香,而是龙精的味道。不要说你不懂,你晓得的,对不对?”
添福打来冷水,谨慎翼翼地喊她:“彤史,水来了。”
他低喘着气,死力用凶悍的说话来袒护颤抖的语气:“你想得美!我永久不会健忘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要我放过你,除非下辈子!”
看到钟唯唯满不在乎的模样,重华忍无可忍,赤红了眼,倾身过来抓她:“你信不信,朕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不该管的就别多管。”赵雄图点头,想了想,打发他:“你去看看钟彤史在做甚么。”
重华紧紧攥住她的肩头,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低声嘲笑:“你不是不怕朕吗?你不是胆小包天的吗?现在晓得怕了?”
钟唯唯溃不成军,大哭出声:“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甚么都能够。”
她闭上眼睛,放松身材,不再挣扎,重华眼里闪过一丝悲惨,公然是要许以皇后之位,她才肯屈就吗?
钟唯独一起疾走至值房,添福正在窗下做针线活,见她狼狈入内,吓了一跳,迎上去道:“彤史您如何了?”
钟唯唯紧紧攥住衣领:“打一盆冷水来。”
有效时就奉迎,无用时就一脚踹开,就连装都不屑于装。她所仗着的,不过是他喜好她。
他说的都有事理,他说的都是究竟,她深知他脾气脾气,晓得他护短好面子又强势,以是才气强势回应韦柔的挑衅,才敢在韦太后向她动手时躲在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