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巧,”侍女淡淡申明,“我们这郡王宅中养了很多乐伎,遵循陈国夫人叮咛,常日漫衍在园中,但只能隐身于花木、山石以后,见有人来,便弹奏与此情此景呼应的乐曲,供游人消遣。”
“凤凰山?”蒖蒖讶然问,"固然凤凰山离此地不远,但要引水前来也很不轻易,可要挖很多水沟?”
关于这童夫人,临安城中还传播着她一则轶事:童夫人小时候曾养过一只狮猫,有一天这猫儿趁把守的人打盹儿,溜出宅去,不知所踪。童夫人得知后大哭,必然要找回这只猫。齐太师遂令临安府派人访索,为此拘系了上百名涉嫌捕获或藏匿狮猫的人。满城搜刮后抓回了一百多只猫,童夫人一一验视,发明均不是她丧失的那只,不免又哭闹一番。齐太师便又命画师按照描述画出数百幅狮猫肖像,四周张贴于城中茶坊、酒坊,重金赏格寻觅,但是狮猫始终消息全无,不过童夫人那一滴眼泪可轰动全部临安府的“才气”京中今后尽人皆知。
殷琦衣袍宽松,未系带,也未戴幞头,头发披垂着,像是自梦中醒来,他的目光摇漾不定,状甚苍茫,还在微微地喘着气,仿佛是一起小跑赶来的。
蒖蒖一惊,快速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出,退后一步。
一日夜间,俞二嫂说想吃酥儿印,蒖蒖便独安闲小厨房炸好。暖烘烘的酥油香味四溢,诱得蒖蒖忍不住本身尝了两块。味道如她假想般甘香,但蒖蒖稍后又感觉夜间吃这个能够会口干舌燥,便又擀了些薄面皮,就着厨房白天做包子剩下的鲜肉包了几个馄饨,投入加了虾皮紫菜的汤中,撒上些葱丝,然后去寻食盒,要盛好给俞二嫂送去,忽闻身后不远处有些轻微声响,转头一看,见一名清秀的男人站在门边,蒖蒖凝神看去,认出那是在宫中有一面之缘的殷琦。
见路程安排如此敏捷,蒖蒖有些惊奇,孙司膳觉得她对被遣出宫之事感到失落,特地安抚她:“虽说延平郡王宅属于臣僚之家,但自与别处罚歧。延平郡王所享尊荣,在戚里中首屈一指,自太子以下,大王们见了他都要里手礼。宅中气象不输任何宗室,就算比这北大内……唉,毋须多说,你出来就明白了。”
殷琦目光如月色,和顺地拂向她,斯须,脸上暴露孩童般敞亮纯洁的笑容,“姑姑。”他轻声唤她。
蒖蒖惊诧——从没人对她用如此尊称——旋即为莫非:“至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宅中人都是叫我名字……”
闫十一娘见蒖蒖前来,毫无忧色,倒像见了个沉重的承担。取出一册厚如账簿的名册翻了好久,才蹙着眉头道:“各个厨房根基都满员了,只剩包子厨出了个缺,你便去包子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