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当时的眼睛，清澈而澄彻，目光穿过木格长窗映出的道道光影，固执地看望着她要寻觅的细节和数据。她生得秀美，但是那刻令贰心有一动的与其说是她容颜，不如说是她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从未想到，一个女子专注于这类看起来仿佛古板而无趣的事时，会如此动听。
“我懂，我懂，”赵皑勾画着水丹青，道，“你见冯婧遭受，以是来探我口风。大哥的心机我不晓得，只能向你承诺，我不会像他待冯婧那样待你……”忽而又是一笑，“不知怎的，见你如此担忧，我竟觉内心有些甜呢。”
“我没胡说。”赵皑停下点茶的行动，直视兄长，“大哥与冯婧相会多次，以大哥的心机本性，怎能不查明她的来源就与她密切来往。宫中传闻，你得知冯婧是贵妃外甥女后才决定丢弃她，是不成能的。”
赵皙全没想到弟弟会如此直接提冯婧，不怿道：“你在胡说些甚么？”
“如此甚好，”赵皙淡淡道，“想必郦贵妃乐见其成。”
赵皙不答，但道：“你虽未出阁建府，但毕竟不小了，与浑家来往，总须避嫌。若几次私会，不管于你于她，都是有损名誉的事。你会或被言者说‘不矜细行，举止轻浮’，而她……会被人质疑节操。一个未嫁的女人，遭此流言，很能够半生运气就此被毁。”
赵皑应道：“那好，本相如何，贵妃如何，还望殿下明示。”
蒖蒖领命前去清华阁。此时非进膳时候，凤仙不在阁中，赵皑正在看书，见蒖蒖到来颇欣喜，收下鞋垫后请她坐下稍歇半晌，又命人上茶。茶器布好，他挥手命侍女退去，本身坐在蒖蒖劈面，亲身为她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