蒖蒖跟着玉婆婆穿过两重楼阁,来到后庭,但见火线有一圆润山石堆砌的水池,由上至下分为两叠,各有出水口,温泉水汩汩涌出,池面雾气环绕,火线林木葱茏,好像瑶池。
赵皑有些明白了:“你是说,郦贵妃被娘家人鼓动着偷龙转凤?”
“以是他们用竹编食匮把孩子换了,实在郦贵妃生的是女儿,她mm生的是儿子?”赵皑问,见赵皙点头,他蹙了蹙眉,“但是那孩子不是没活下来么?贵妃如何会用好好的女儿换个死婴?”
过了几日,宫中传来喜信:柳婕妤有孕在身,已满三月。
赵皙答道:“他说,先是发明当日产房中的稳婆和侍女有些失落,有些自请归家,并且都是分开临安,去远方定居。他回想非时赠礼及食匮中婴儿哭声,越建议疑,便找那周太医扣问,周太医默许了郦氏换婴儿之事,但提示他切勿泄漏出去,因为当时既未发声,现在人证物证已很难找,爹爹又专宠郦氏,若证据不敷,反而轻易被郦氏问个构陷之罪……慕泽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说:‘老臣死不敷惜,但当时安淑皇后缠绵病榻,殿下兄弟年纪尚幼,老臣担忧如有好歹,殿下身边就没了足以信赖之人,老臣不敢赌。’”
宫中诸阁分得知喜信,也各备礼品赠柳婕妤。郦贵妃自不会怠慢,早早地亲身选了金银果子、玛瑙缬绢,及脯脩、干果、嘉蔬等,命蒖蒖带着几名小黄门送往芙蓉阁。
蒖蒖举目望去,才发明那歌姬是之前与她讲过菊夫人事迹的香梨儿。
宫中已经十多年无人产子,这对天子来讲无疑是天大的喜信。若按旧例,嫔御有娠,将及七月时有司排办产阁,于内藏库取赐银绢等物多少。而动静传出后天子不待到七月,当即命人自内藏库取财物及相干用品、饮食果子,络绎不断地送入柳婕妤所居的芙蓉阁。
赵皑垂目凝神,然后诘问:“那王慕泽又是如何晓得这些事?既然晓得,为何不向爹爹道明?”
赵皑沉吟,斯须道:“这件事,现在只要王慕泽一面之词,恐怕不能尽信。”
柳婕妤的乳娘玉氏人称玉婆婆,五十高低,五官表面精美,看得出年青时亦是个美人。现在玉婆婆出来笑容相迎,奉告蒖蒖柳婕妤本日晏起,尚在后庭温泉边梳洗,如不介怀,请蒖蒖随她入内面见婕妤。
“我晓得的。”蒖蒖自知此事严峻性,慎重承诺会守口如瓶,少顷问赵皑,“你信么?”
“晚了,现在统统人都感觉我与冯婧有鄙人之事……”赵皙抬首看赵皑,一滴泪划过萦着凄苦笑意的面庞,“我怎能奉告爹爹乃至天下人,与我在集芳园私会过多次的女子,是我的mm?我能够死赔罪,但不能不顾及冯婧的处境和皇室名誉。何况,此事若公诸于众,郦贵妃试图混合天家血脉,就算爹爹故意庇护,大臣们也不会答应她活下去。若郦贵妃是以事而亡,冯婧该如何痛苦,会感觉生不如死吧。”
虽表示不满,她却还是缓缓起来,黑发如丝缎般披在身后,赤足沿着池畔圆石走向阁中。
她下方的池畔有七八名浑家,也在临水打扮,中间楼阁露台上坐着两位乐伎,一名弹筝,一名吹笙,奏着《清平调》,而中间另立着一名歌姬,应着曲子唱道:“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不幸飞燕倚新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