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旋即笑道:“记得,记得,本来如此。”
林泓答道:“是家父多年前顺手提条记下的,夹在书中,我数年前偶然中在他留下的书里发明了。”
太子留意到此中不同,不由含笑问林泓:“宣义郎与吴掌膳熟悉么?”
史怀恩与两名内侍倒没事,但乍见此变故,均被吓得面无人色,一时除了勒马立足也不知如何应对。蒖蒖还未起来,又闻路火线马蹄声疾,侧首望去,但见一匹脱缰的高头大马正朝她劈面疾走而来,转刹时已近在天涯,目睹着就要踩踏在她身上。
史怀恩见状长叹一气,当即上马,扶起了蒖蒖。
世人皆赞这羹色味俱佳,又可摄生,而蒲琭辛盯着本身面前那盏羹细看好久,俄然问林泓:“宣义郎,这羹是谁教你做的?”
天子感觉可行,让蒖蒖次日出宫去找林泓,与他商讨此事,又命史怀恩带两名内侍沿途护送。
太子扣问蒖蒖此行目标,蒖蒖将官家想让林泓设想看盘之事奉告,太子又细问了落石砸破牛车的过程,沉吟后道:“凌晨下过雨,落石尚可说是滑坡导致,但那奔马有鞍辔,明显并非野马,又于落石以后奔驰而来,很难说不是有人决计安排。为安然计,不如我送你去宣义郎寓所吧。”
两人彼时都在想:他是如何晓得的?
林泓这山间院落风格与问樵驿类似,竹梅相绕,可听深谷松风,只是略小一些,无水池仙鹤,但院中有一泊山泉,泉水自山岩石缝中流出,林泓剖竹相接,砌石为一小池,泉水叮咚,颇见意趣。
林泓一一记下,再一一扣问太子、蒲琭辛、史怀恩等人欲饮甚么酒,然后让阿澈给他们斟上,唯独蒖蒖他没有问,而是直接表示阿澈给她斟一杯眉思达华酒。
席间主菜为“山煮羊”,是葱、椒清炖的羊肉,看上去无甚异处,但世人一尝之下但觉羊肉炖得格外香软,就连骨头都是酥烂的。太子赞其口感,问林泓如何烹制的,林泓道:“捣碎几枚真杏仁,投入沙锅中,用活火煮,羊肉就轻易酥烂了。”
火线有一行人策马缓缓行近,蒖蒖认出为首之人是太子赵皙,身后跟着三十余名内侍及禁卫,而他身侧火线跟着一名约四五十岁,着宽袍锦衣,头缠织锦番布,高鼻深目之人。此人身形颇丰,穿着华贵,亦带有十余名侍从,从长相打扮上看,明显不是中土人氏。刚才那只猎鹰现在正立于他肩头,应是他驯养的。
史怀恩等人尚未从滚石之变中反应过来,而奔马来得太快,已不及救济蒖蒖。蒖蒖亦无时候遁藏,只能痛苦地闭目,无可何如地等候奔马的打击。
5.眉思达华酒
天子赐给林泓的寓所与众分歧,不是宫城四周官舍,而在西北侧凤凰山上,传闻是山腰中一处高雅院落,天子说晓得林泓喜静,那边应当比较合适他。
承信郎蒲琭辛蒖蒖亦听天子提过,是一名大食富商,二十多年前即以船载着多少香药从大食来泉州经商,一船乳香令泉州市舶司抽解所得的钱就高达三十万缗,是以先帝授他从九品“承信郎”的官职。
他随即叮咛身后侍从去取酒,斯须侍从带酒来,蒲琭辛亲身接过,递给林泓,一款款申明:“这是葡萄汁变成的酒,色如宝石,果香怡人,入口暖和甘美,可喝多了也易醉……这是糖煮香药变成的‘思酥酒’,香气四溢,但酒劲颇烈……这是蜜和香药酿的酒,叫‘眉思达华酒’,比思酥酒更甜美香醇,秋冬饮很能暖身,也没那么烈,口感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