蒖蒖一怔,摇了点头,再看那片血红的花儿,俄然感觉那姿势多了几清楚媚诡异之感。
立储之事已举国皆知,蒖蒖自知赵皑心中愁闷,这日特地带广州买的那两名胡姬来呈献歌舞,又请卫清浔一同来,欲让她一起开导安抚赵皑。
卫清浔听后便启步走到朝向后院的窗边,向花圃望去,公然见正中最大那一块开满了金灯花,没有叶子,一朵朵红艳艳地盛开着,花瓣如舞动的焰火,连成一片又绮错似锦,在四周萧瑟秋景中显得特别夺目。
曼殊沙华!蒖蒖又悄悄一惊,旋即想起了当年张云峤在《妙法莲华经》上侧重标出的那几个字。
蒖蒖摇点头,却惨白着脸,不自禁地再一次看向那片“曼殊沙华”。
赵皑冷静接管了储君之位被弟弟夺走的究竟,就此并不出牢骚,乃至在父亲要求下留在临安,插手了赵皓的册礼。但对婚事他则毫不让步,一向坚称现在忙于公事,偶然为婚姻用心,恳请皇太子先行纳妃。天子无法,终究同意他归去,婚事临时延后,且命令先筹办皇太子婚仪。
赵皑道:“没甚么绝招,就是果断不承诺,谁提就冷脸起家告别,任他们再说甚么,一句也不听。”
“清誉?我早就不在乎了。”蒖蒖一笑,“宋桃笙的清誉早被赵判府毁得干清干净了。”
卫清浔浅笑道:“那倒也一定。因为金灯花发展之地不佳,国人不喜好,但有位日本来的高僧曾对我说,他们感觉金灯花很美,这花很能够就是佛经中提到的四大天花之一,曼殊沙华。以是吉不吉利关头在看花的人如何想,这湛乐楼你仍可做主,你若觉不在乎,大可留下它。”
他下楼上马分开,并不让蒖蒖出门相送,蒖蒖便立于楼上窗边,目送他远去。
赵皑抬眼看她,淡淡一笑:“你才是我的嘉话。”
蒖蒖等她们走后,才谨慎提及立储之事,欲略加欣喜,赵皑却止住她话头,道:“实在我从小便认定皇位将来是大哥的,以是从未对此有所希冀,现在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也不算太绝望……而我真正难过的是,此番回宫,让我深深认识到,爹爹完整放弃了我。”
酒饮到落日西下时,卫清浔告别回城,见赵皑偶然分开,也不邀他同业,倒是命两位胡姬跟本身归去了。
蒖蒖道:“花是这院落的仆人种的,我又见它开得好,便保存至今。”见卫清浔没有笑容,不似赞美,遂问,“如何?有何不当?”
胡姬承诺,低声商讨一下,然后箫声复兴,刚才弹琵琶的女子曼声唱道:“阑边不见蘘蘘叶,砌下惟翻艳艳丛。细视欲将何物比,晓霞初叠赤城宫。”
“是我母亲喜好莳花弄草。”卫清浔道,“她独处深院,平时没甚么事做,便每天伺弄名花异卉。我小时候长伴她身侧,看很多了,天然也略知一二。”
赵皑一瞥她,问:“你家人又从临安给你传甚么闲话了?”
他策马行了几步,俄然回顾望向她,展眉一笑,复又循着澹月秋水拜别,一起夜风荏苒,衣袂翩翩,在她含笑的谛视下,马蹄声都显得格外轻巧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