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提督面无神采地点了一下头,让部下再给他一把。
郑提督的剑锋上迸出一朵闪亮的火花,他感到拿剑的手发麻,铅弹带着强大的打击力将他的剑锋撞歪。
判官郎君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向身后伸手索要新的斩马刀,手却抓空了,并没有亲兵递上新的刀来。他转头看去,只见船面上都是明军,四名亲兵早都被杀,楼梯上站满了缘梯而上的仇敌。宝船下的厮杀声也少了很多。他站起来,将手上的血在裤子上蹭了蹭,举目了望,明军水阵已然变阵,从环形防备变成了散开接战模样。本身的船队遭到几倍仇敌围攻,划桨船还剩下三艘在抵当,走蛟船上的船面也被明军占有。
鲜血从手腕被堵截的处所喷出来,可判官郎君并不感觉疼痛,他身上有太多处所受伤,浑身高低没有不痛的处所,断手的伤痛反而不那么较着了。
他落到间隔海面几尺的处所时,青龙船恰好驶到。一条蒙古大汉振动背上一对小小的飞鱼翅膀跳起,正抱住落下的判官郎君,然后将他悄悄放下。中间有个金发碧眼的西洋男人,从速在满身高低几十个口袋里翻出草药,给判官郎君的断腕处敷上,又找到洁净布条给他包扎好。
此时的木制楼梯上已站了7、八名大汉将军,这些兵士都是万里挑一的巨人懦夫,身高完整不异,且都力大无穷,有一身的好技艺。他们平时在郑提督身边作为仪仗队,用伟岸的身姿和宏亮的嗓音增加阵容,需求时则作为近卫庇护郑提督安然。这些人都穿戴超越四十斤的沉重且装潢富丽的镀金鱼鳞甲,头戴凤翅盔,手中的画戟足有鸭蛋粗细,戟杆上缠着丝帛。
他怔了一下,朝着开仗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通体青色、龙头昂扬的大船,在十六只盘龙轮盘动员下躲过沿途诡计反对的明船,穿过解开链接锁链的大福船间的裂缝,朝着宝船方向高速驶来。船头站着一名青衣少年,右手举着火铳,铅弹是从他的铳口射出的。
“铛铛铛铛当!”
此时月已偏西,砭骨的海风垂垂变大,吹得判官郎君狼藉的头发挡住脸。他在战役中落空了包头巾,长发老是很碍事地挡在眼睛前面。他抬头看看正从高高的楼梯上平端画戟的大汉将军们,自发随时挡在面前的乱发实在碍事,因而从衣衿上撕下两条布条来,一条用来将头发扎成辫子,另一条缠在右手上,让本身握着刀杆的手摩擦力加强。
斩马刀从刀身中间被光滑地斩开,刀头在空中转了两圈,扎在船面上。判官郎君感到一阵酷寒重新顶掠过,扎着头发的布条被堵截,头发再次狼藉开。他的身材不由得向前一倾,半跪在地上。
“呼——”判官郎君跳到中间,长叹一口气,再次对郑提督伸脱手,“再给我一把刀。”
眼看判官郎君的刀要砍到他的头上,又是银光一闪,判官郎君只感觉右手一凉,他看到腰刀扭转,本身的右手还紧紧握着刀把。
郑提督还保持着之前双剑朝下的姿式,仿佛从未动过。他仍然用冷眼看着判官郎君,仿佛并不急于杀死对方。他的眼睛略微眯了一下,仿佛是要敌手站起来再打,判官郎君感到前所未有的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