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大船船面上,穿深玄色披风的郑提督与穿猩红色披风的破军相向而立,一对昨日还坐在船头看着夕照畅谈的老友,现在唯有以剑对话。
主桅杆“嘎拉拉”地迟缓断裂,朝着破军压过来,可破军仿佛无知无觉竟然没有闪避。郑提督想冲畴昔将他拉开,但大腿内的疼痛令他连站立都困难,更不要说走畴昔。眼看桅杆要砸到破军头上,建文从身后跑来,借着冲劲用肩膀撞向将破军。在打仗到破军身材的一顷刻,建文只感觉肩膀钻心疼痛,他晓得这是破军肩膀的伤痛正在源源不断流向本身身材,身材一泄力向下落去,成果固然将破军撞开,本身却被倒下的桅杆勾住了脚踝。
“甚好……”郑提督杀气上脸,振动双剑,两把剑的剑身颤抖再次收回“嗡嗡”的鸣叫,其声清脆动听,“英皇既出,不见血只怕是不肯回鞘了。”
俄然,他面前寒光一闪,本来是建文捡起那把还带着血的娥皇剑,剑尖直指郑提督的咽喉,“逆贼,别忘了另有我。大不了我本日先杀了你,再死于你部下之手。”
破军粲然一笑,“巨阙又何尝不欲饮血?”巨阙也收回“嗡嗡”的鸣叫,声音醇厚中正,仿佛是在回应英皇的呼喊。
建文感到本身的心跳在加快,不,不但是心在跳,另有别的甚么在体内和心脏一起狠恶跳动。
“最多玉石俱焚,”破军凝重地说道,他晓得本技艺上的牌用光了,现在再无体例窜改局势,“若不趁此将我等斩尽扑灭,我必在这极南之海与大明死战到底。”
此时,飞在空中的巨阙剑和女英剑这才落下,相隔几丈远插在船面上,剑身乱摆,收回“嗡嗡”的响声。
破军也将腰间的巨阙剑抽在手,这是一把剑脊矗立,剑身由宽至窄呈锥形泛着青光的重剑。凡人只怕要双手才气握持,破军却能够单手提着,斜斜地剑尖朝下,流派敞开,仿佛是要束手待毙的架式。
“哼。”建文冷哼一声,他通过剑尖感到了郑提督脖颈皮肤的柔嫩触感,现在只要他再将剑尖向前奉上三寸,大仇可报。他看到了剑柄尾端闲逛的天后宫护身符,那还是他亲手送给郑提督的。
建文看到郑提督拖着受伤的腿靠过来,急得对破军大呼:“不要管我,谨慎背后!”
“也罢,那就再来吧……”郑提督努尽力想要站起来,成果未能如愿。
“呸!你不过是现在命在朝夕,诡计巧舌令色欺诈我饶你性命罢了。”
破军倒涓滴不觉得然,说道:“放心,天下那里有从背后杀人的郑提督。”
“事到现在还说这些做甚么?昨日一叙,故交之情道尽。”破军并不觉得意,他摸着本身的脖子说,“胜得了我,这颗人头你拿去请功;如果胜不了时,看在故情面分上保你不死便是。”
不等郑提督用女英剑补上一击,破军“喝呀”地大吼着将巨阙剑从船面拔出,从郑提督胯下撩上来。郑提督仓猝要躲。不料娥皇剑在破军体内插得紧紧的,竟然拔不出,他只好松开剑柄后退,此时再要完整遁藏已然来不及,他仓猝用女英剑去挡。剑身纤细的女英剑没法反对巨阙剑势不成挡的撩击,当即被荡飞到空中,巨阙锋利的剑头划过郑提督的右腿,在他大腿内侧从内到外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说罢,郑提督渐渐抬起左手,握住娥皇的剑刃,从本身的咽喉处渐渐挪开。锋利的剑刃当即划破了他手上的皮肤,鲜血顺着剑尖“滴滴答答”流下来。劈面宝船上的明军都收回惊叫,他们担忧本身的提督大人,却又因没有提督大人的号令不敢来救。破军没有说话,只是放慢了呼吸,看着局势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