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在，”破军刚毅地对建文说道，他的目光温和而果断，“我辈既生善于陆地，来去自在，燕王有何权力令我辈臣服？彼用好言语来讲，我自用好言语回他；他既然要用武力对我，我自当用武力回他。陈胜不过是一介守兵，都晓得贵爵将相本是无种，彼又何故天子自居，令我等陆地之民屈就？明日之战不堪，唯死罢了。”
“你体内有海藏珠？”破军睁大眼，他千万没想到建文竟然有此异能。
“郑某是以奉皇命的大明海军提督之衔，收剿逆贼破军，岂能因私废公。郑某与他本日一会，所说所为也算仁至义尽，昔日恩仇都且放下不提。明日一战，众将都当奋力为战，不成稍有畏缩。本提督当亲提御赐宝剑督阵，进步者赏，后退者斩，获得破军首级者，当为首功。”
“别的且不说，能在你身边，你也算是长脚的药箱了。”
“小弟虽鄙人，好歹能使得火铳，虽算不上百步穿杨，也能十有九中。”建文从腰上摘下转轮火铳来，他看着数十步外旗杆上一面带着红色象火焰边的大旗说道，“看我打那旗下来。”
吓阻明军海军的四门超等火炮平时位于蓬莱的四角，这四门炮的身管长度都超越了五十尺，用十三道铜箍箍住炮身，平时清理炮膛，一名普通身高的后勤兵只要弯下腰提着刷子便能够进入。锻造这四门巨炮光是采购青铜的用度就几近花光了蓬莱整年的预算，更何况这些大炮还是拜托富有火炮锻造经历的撒马尔罕技师锻造，运输和安装当年都费了一番周折。
郑提督抽出天子御赐的尚方宝剑，插在沙盘上破军旗舰的模型上，白晃晃的剑身因为这猛力一插摆布闲逛不已，系在剑柄尾部的天后宫护身符也跟着闲逛不止。
建文点点头。
明军海军每次出战，常例要将驾驶鹰船的哨探安插在东南西北四方八十里外，每隔十里再放出一波，每队至八十里外再回程陈述。由此让主队能够获得连缀不竭的谍报。
中间跟从的老何大恐，上前要说话，却被破军浅笑着拦住。他对建文说道：“贤弟好铳法，愚兄是晓得的。只是郑提督有战舰四百艘，官佐将隶数万人，你一把铳只能打三发枪弹，又如何能打得尽？”
老安在破军身边指着远处说道：“大王快看，那边不是小郎君来了？”
间隔蓬莱岛三十里外的明军船阵能够清楚旁观到劈面的灯火，喧闹声乃至沿着海波被送达每一名明军的耳朵里。宝船集会厅内，二十余名游击以上职务的军官穿戴全部铠甲，将头盔抱在怀中，看着作战沙盘在群情战术。偶然他们也会偷眼旁观耸峙在沙盘前凝神的郑提督，全部早晨在争辩的都是他们这些军官，作为最高统帅的郑提督却绝少言语。
“敌军明日必不肯尽力与我一战，”一名副将用手挪动破军的舰队，向着蓬莱的模型后退，“与我稍一打仗后，必然会引我军进入蓬莱主炮射程内，依托要塞炮火反击。”
“贤弟不但心善像佛，这代人受过的本事也如佛子普通，看来寻觅佛岛非你莫属了。”破军看着建文的怪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让一名胸口白月光里画着药箱的医官从速拿药酒来给建文按摩。
建文低下头思虑了一会儿，内心下定主张，从肩头拿下破军的手，双手握紧了，当真地说道：“如果能让你和你的兄弟们活着，我杀不杀郑提督都在两可之间。大哥你说过，要和我一起乘着青龙船同去极东之国，小弟铭记在心，莫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