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感到深重的压迫感,带着狰狞面具的幕府将军,仿佛具有着鬼神之力。她心一横,用日语说道:“武田大人,可还记得百地忍者之里,被你殛毙的一百余口吗?”
刚说完这句话,操船的海员们惊叫起来。只见一条关船将船身横了过来,侧舷一排黑洞洞的窗户对着他们,看模样是要射击。锦衣卫的海船没有设备兵器,眼看着就要蒙受进犯。
被将火力都吸引去进犯破军座船的大安宅船,它的另一面,二十条战船不知从那里杀出。战船排成线形,用舷炮朝着大安宅船射击,它们的能力远比铁炮要大,几轮炮击将大铁炮全数打哑了。
那大汉看着粗笨,身形竟是极矫捷,他左躲右闪,竟将射来的炮弹都躲了开。偶然眼看要被射中,他粗胖的腰向着中间矫捷一扭,枪弹竟然擦着他身子打偏了。一轮大铁炮射过,海面下水花溅起一片,大汉竟然毫发无伤。
待她落在船面上,只见船上六名锦衣卫肠穿肚破倒在地上,3、四十具天狗众和日本军人的尸身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幕府将军庞大的身躯跪在地上,李千户浑身是伤,绣春刀深深劈进幕府将军的右肩。
沈缇骑眼睛不错珠地看着面前这场壮观的大海战,他抓下头上的纱帽,倒吸一口冷气。
七里只说了一个字,拔出腰间的忍者刀,娇小的身躯朝着幕府将军冲去。
李千户虽说是个小人,手底下工夫却不差,他反手提刀,单提着飞鱼服前襟身法极快,眨眼冲到簇拥着建文的黑铠军人身前。两名军人没来得及拔刀,就被李千户敏捷地“噗嗤噗嗤”两刀劈倒在地,军人的鲜血飞溅,竟喷到芦屋舌夫红色狩衣上。
眼看腾格斯要撞到大安宅船的窗户上,七里纵身一跃,双脚稳稳踩在船舷上,脚下生出两丛瑰丽的珊瑚,将她钉在墙壁般的船舷上。在她身下,腾格斯一头撞进窗内,撞得木屑乱飞,船舱里一片惊叫,真不知这皮糙肉厚的大汉是如何把硬木的窗户撞坏的。
再看那条盖着铁板装甲的大型战船上,判官郎君提着斩马刀,正在批示着水兵们操船朝着大安宅船挨近。大安宅船上的军人们从船舱的三层窗户里伸出大铁炮,炮弹像冰雹朝着破军的座船袭来。炮弹将船身上的铁板装甲打得火星乱冒,在判官郎君身边爆裂,有的水兵被击中倒地,或者落入水中,判官郎君不为所动,平静地手拄斩马刀,持续批示反击。
沈缇骑“哼”了一声,海风将他的飞鱼服下摆吹得飘浮起来,他的眼神冰冷,说出的话也一样冰冷,“李千户向来不拿我们兄弟当人看,死不敷惜。至于那六个弟兄,谁让他们是李千户的亲信?让他们陪葬吧。”
“一百余口这点点数量,我如何会记得?”面具后传出幕府将军冰冷生硬如铁板的声音。是的,一百余条性命对他算甚么?在同一日本的战役中,他杀死的人何止百万?光是将上万人头堆砌成“京观”的事他也已做过很多次,戋戋百人道命又如何会记在心上?
“好。”
船面上的战局随之一变,六名锦衣卫中已有三名被砍死,六名天狗众里也有四名被锦衣卫们合力砍掉头颅杀死。但是,此时剩下的四名锦衣卫早已都带伤,李千户逃到船边想跑,只见载着他们过来的海船早出去了一箭之地,沈缇骑不知何时已回到船上,正冲着本身抱拳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