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话不知如何的就蹦到了阿雾的脑海里,她固然博闻强识,但是读书颇多,好些个还是上辈子读的,是以一时记不起来也不奇特。何况那等禁书,她也不过幼时猎奇时翻过1、二,见说的是淫女子与薄男人那不知耻辱的事儿,翻了几页也就丢开了。只本日用来骂楚懋,还真是顺嘴。
阿雾不由得思疑起来,这两日来楚懋的较着示好,究竟是所为何求?
楚懋伸手欲尽最后一杯雪芽镶金,却被阿雾眼疾手快地盖在了杯沿上。五指纤纤如玉笋,淡粉如樱的指甲晶莹透亮,这只手能煮出天下一绝的茶,也能弹出天下一绝的琴,只是不知若落到人的身上,又能……楚懋一时的确挪不开眼睛。
邻近中午,紫扇返来时,阿雾才爬起来,穿了一袭粉地绿梅织金锦襦裙,披了同色点金梅披帛,脖子上围了一圈褐狐毛领。
然后才谨慎翼翼地将雪芽茶倒入盖碗里,撞了撞,微微翻开一点儿裂缝,深深地嗅了一口,只感觉清幽冷隽之气灌顶,好生舒畅。
雪芽茶本不着名,茶香寡淡,不为时人所喜,少有人晓得它有一大特性,那就是聚香,特别与金线梅之香是为绝配。茶衬婢女,梅引茶味,实乃天作之合。
“阿雾的茶点别出机杼。”楚懋赞道。
用过早餐,阿雾便去了书斋,她那日在书斋瞥到了好几本她感兴趣的书,只是当时还没来得及翻阅就被楚懋练剑的响动给分离了心神。
“殿下可不知这熏茶的烦琐,金线梅多一点儿则袒护了茶香,少一点儿又诱不出雪芽之本味儿……”阿雾滚滚不断地讲起了她的茶经。
阿雾微微吃惊隧道:“殿下的香雪林既有金线梅,也有雪芽茶,怎的却说没品过雪芽镶金?”
阿雾歇了会儿午觉,自发精力好了很多,鼻息通泰,浑身也有了力量,便叫紫坠去香雪林摘了些金线梅返来熏茶。
而这梅池独一令阿雾感觉可骇之处,约莫就是神出鬼没的祈王殿下了。以是阿雾让紫扇去守着,她也就能放心而为了。
阿雾被楚懋吓了一跳,转头道:“殿下走路如何不出声儿的。”
阿雾心说,祈王殿下的鼻子的确比狗还灵,只是她一大朝晨就喝酒也实属不当,因此娇声道:“喝酒驱寒嘛。”
知音二字让阿雾非常受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倒也是。”不是阿雾自夸,这雪芽茶和金线梅如非到了她手上,落在那边只能是暴殄天物。
紫扇点点头。
本日可贵有空,加上明日初六就得赶回祈王府去,以是便想来寻两本,向楚懋借阅一观。她取了书,脚下顿了顿,又挪到了窗边,望向那晚楚懋雪夜舞剑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