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和二伯前儿在外头也不知获咎了谁,被告了纵奴伤人,你大伯的闲职都给削了。建宁侯家那边,传闻给二公子纳了一房平妻,玥姐儿现在过得有些不幸。”崔氏叹道。她是个心善的,恨老太太那边的人时是至心恨,这时候见她们流浪了又内心难受。
阿雾接过生子符,慎重地放到随身的荷包里,“晓得了,但愿能心想事成吧。”
他的身子非常肥胖,瘦得连肋骨都能瞥见,衣裳已经被撕烂了,大夏季的冷得颤栗。
“你底子不晓得皇上吃过多少苦,小时候过的是甚么日子,你凡是有点儿知己,如何能如许对他?”郝嬷嬷是看着楚懋即位后过的日子的。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还要顶着朝廷表里的压力,每日批阅奏折直到半夜,病着的时候,睁着眼睛在床上就盼着阿雾能去看他一眼,可惜皇后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怪物。
“哦,对了,我和你爹筹议了一下,将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接到府里一起过了。你大伯和二伯那里还顾得上他们两个老的。”崔氏道。
阿雾装点着承平,而那边夏国夫人的身子却再也撑不下去。说实话,阿雾也不晓得郝嬷嬷是如何撑到明天的,太医三天两端就预言她快死了,而据阿雾所知,宿世这个时候,郝嬷嬷应当早就死了。
“你好好待皇上,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郝嬷嬷凄厉隧道,然后便推了阿雾一把。
阿雾再看向郝嬷嬷的床,只见她的身子还躺在床上,太医正对楚懋说着,“夏国夫人已经去了。”
“我就晓得会有这一天,我老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天,老天爷为甚么要如许不公,竟然让皇上碰到你这么个贱人,就是冰人都捂热了,你倒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郝嬷嬷怒骂道,又上来拉扯阿雾。
“我如果能再守他几年该多好,今后的日子叫皇上如何过啊——”郝嬷嬷嚎哭道,像一个孩子普通,阿雾蹲在一边,看她悲伤的模样,也难怪楚懋那样敬着她,先皇归天估计楚懋都没哭过,这会儿却因为郝嬷嬷哭得稀里哗啦的。
说罢闲话,崔氏这才开端说端庄事,“这是我让你大哥特地托人去江南的如是庵求的生子符,传闻那边的符最管用。”崔氏将生子符递给阿雾,“你不要怪你爹,他也是压力太大,被逼的。再说了,哪怕皇上纳再多的妃嫔,只要贰内心头有你,那就是谁也抢不走的。我们当下要紧的是堵住悠悠众口,你也能喘口气,指不定就怀上了。”崔氏碎碎念叨。
“皇后娘娘,夏国夫人想见见您。”慈安宫的宫人过来求见阿雾。
阿雾挣扎着昂首,就见郝嬷嬷凶暴得就跟牛鬼蛇神普通,拉扯着她的头发。
阿雾这回却没躲,由着郝嬷嬷抓她的脸和头发,郝嬷嬷宣泄一通后,只坐在一边哭。“为甚么会赶上你,皇上这些年都过的是甚么日子啊,你就一点儿都看不见吗,你如何能忍心,如何能忍心,我老婆子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哇。”郝嬷嬷跺着脚。
阿雾让人点了安神香,悄悄地躺在床上,神思含混间仿佛却走到了慈安宫。内里灯火光辉,宫人蹑着脚步来回穿越,面有凄容。
到了这个境地,爱不能,恨也不能,生不能,死也不能,阿雾进而在想,这大抵就是老天给她的奖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