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珢走到荣珏跟前,低头作揖道:“请六哥谅解弟弟,我实在是因为听了人说四姐姐打阿雾耳光,一时愤恚,失了手伤了六哥,还请六哥谅解。”荣珢持续道:“阿雾才多大个孩子,四姐姐就忍心掌掴阿雾,便是我阿爹阿娘也没动过她。”
崔氏固然不屑于这个,但她从小耳濡目染,学起来也是极快的。
“这是如何回事?”老太爷气粗粗地问道。
这一声吼住了二太太,却没吼住真情发作的崔氏。
一句话说得二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晕厥畴昔。
阿雾不待世人开口,立即膝行到老太爷跟前,抢先道:“七哥同六哥参议,两小我都受了伤,二伯母叫唤着要杀了七哥。”至于崔氏要抱着荣珢跳河这类事可不能说,免得老太爷觉得崔氏这是在威胁他。
老太爷听了结没说话,转而瞪着荣三爷道:“你跪在这儿干吗,衙门里没事吗?”
“你做甚么打我娘,做甚么打我爹!”荣珢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晓得,这个小牲口是用心的。”二太太指着鼻子骂荣珢。
二太太也觉悟到本身说错了话,从速收了声,只一个劲儿大哭。
崔氏转而开端一个劲儿地叩首,“请母亲给珢哥儿做主,我们珢哥儿本年才不过十岁,如何经得住珏哥儿如许打,打碎了我可如何活呀呀呀”崔氏也是个妙人,打斗时就说荣珢的实岁,不说虚岁十一岁了,如许才显得年纪小嘛。
荣珢心虚地低下头。
阿雾暗忖,装不幸、装荏弱谁能跟她比。上辈子她但是病弱了一世呐,西子捧心、黛玉痨肺甚么的,真的不在话下。
为了怕露陷,荣珢在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周遭的丫头、婆子惊呼时就当即掩住了衣衿,表示他也是晓得耻辱的,只是被逼急了,不得不宽衣以示“明净”。
这下可好了,一屋子二太太的“啊,啊,啊”和崔氏的“唔,唔,唔”,老太太的脑瓜瓤子都痛起来了,大吼道:“都给我闭嘴。”
二太太一声接一声地抽着,阿雾都怕她喘不过劲儿来。
二太太在一旁见机也嚎哭起来,“我的珏哥儿啊,这可如何办啊,你如有个三长两短,娘可如何办呐,啊啊啊”这哭声拖得跟唱戏的长腔似的,当这儿戏台子唱大戏呐,阿雾暗忖。
老太爷扫了一眼荣珢和荣珏,他是行伍出身,又一身工夫,一看就晓得谁的伤重谁的伤轻,荣珏大了荣珢两岁,反而被弟弟打得缩头乌龟一样,他见着就不喜,“参议哪能不受伤,要想学好拳,哪能没有个磕磕碰碰的。这回珢哥儿赢了,那是光亮正大的,珏哥儿本身技不如人,受一点点伤就告到内院妇人这里,你也不害臊?”
“甚么?!给你做主,你如何不看看我家珏哥儿伤很多重!”二太太不依了,站起来就想上前挠崔氏。
荣珢不待崔氏反对,就自顾自地扯开了衣衿,暴露胸口的青紫来,这内里有荣珏打的,也有阿雾临时为他画的,看起来真叫一个惨不忍睹,怪吓人的。
“哼,他能为甚么,他老早就看不惯我们珏哥儿,这是挑事儿呐。”二太太可不依老太爷的话,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老太太的龙头拐杖跺得“咄咄”响,但却没敢说话。她就是再大的背景,再大的气性,也不敢和在气头上的老爷子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