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易细细揣摩起那人的丝丝点点来。挽着平常的发髻,辫子绕着细碎的珠子垂在胸前,髻间仅一枚莲花滴露宝顶玉簪,就显出非常的光彩来,映着那寒泉映星的剪水双眸,就将人的呼吸夺走了。顾廷易思疑本身乃至都没看清楚她的容颜,但恰好又认识到那必然是至美至极的。
长公主于群花中独爱菊,各种名品在卫国公府的花圃里都能找到,阿雾幼时给长公主祝寿时绞尽脑汁想养出一盆外头找不到的菊花来,试了很多体例,偶合下以特制的墨汁养出了一盆带着墨丝的菊花来,取名墨龙送给长公主,今后那花就成了长公主的心头肉。
顾廷易笑了笑,“谦善了。”
荣珢转头看了看顾廷易,见他神采怅惘地看着门洞上方白底黑字的“韬光园”三字不动,知他也是受了琴音所感,荣珢大叹阿雾的琴艺更加了不得了,就是他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武夫听了都心有所感,看来她当年在江南拜了一代琴圣贺春水为师,进步不凡呐。
荣珢带着顾廷易跨过园门顺着游廊往里走,大声提示阿雾道:“六mm,我跟你筹议个事儿。”
荣珢这几年在江湖上行走惯了,江湖后代不免风雅些,是以在荣珢的眼里男女见见面实在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事情,偶然候为了救人,连搂抱都在所不免。其次么,荣珢作为哥哥,天然也体贴阿雾这个适龄mm的婚事,阿雾这等人物,在荣珢的内心就是只应天上才有的仙女儿,谁都难以婚配。
荣珢一步挡在阿雾的跟前,隔断了顾廷易的目光,低头在阿雾耳边把来龙去脉说了,又添了一句道:“阿雾,本日都是二哥鲁莽,不该带外男出去,他日我来给你赔罪,你瞧此人都来了,他又和我同在御前行走,还是统领,你看……”荣珢带着一股涎皮赖脸的笑容看着阿雾。
顾廷易再不甘心,也只能回身跟着荣珢去了。
并且长公主对后代的教养一向很严苛,他们熟谙这么久来,顾廷易身为国公府公子和长公主嫡子,向来都是气度豁然,沉稳矜持不足,那里曾见过他有本日这般失态的模样。
是以顾廷易才主动茂发珢探听,荣珢一听是送给他母亲贺寿,他本就是急人之难,大义落落之辈,以是当时就应了下来,也没想过那是阿雾种出来的,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这事,从速探听阿雾在那里。
荣珢先延了顾廷易入厅奉茶,笑了笑,“抱愧了,君楫,这墨龙是我mm所植,需待先问过她的意义,但你不必担忧,我这mm最是风雅的人了。”君楫是顾廷易的字。
“应当的。”顾廷易有些神不守舍隧道。
荣珢对阿雾打趣地作了一揖,转头走到顾廷易跟前,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仍然是挡住了顾廷易看阿雾的视野,“顾二爷,我小妹应了,待会儿自有家仆会送到府上去的,走吧,我们不是还约了人喝酒吗?”
阿雾倒是护上心头了,怕荣珢恼了顾廷易,对着顾廷易遥遥福了一福,转头道:“二哥,你要同我筹议甚么?”
荣珢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顾廷易,本想让他再次稍待半晌,成果顾廷易已经站起了身,一副要跟着去的架式。
当顾廷易俄然呈现在阿雾的面前时,她几近有些失控地站起家,喊了一句“二哥。”也不知这一句是喊荣珢,亦或是喊顾廷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