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摇点头：“大道无情，却总留有一线朝气。本日你我能站在这儿，就是明证。”
两龙交兵，阵容浩大，千里以外的妖群尽皆感到到了一丝不平常的气味。远处云层之上，隐有长影翻滚，吼声如雷。
如果他没能遇光临渊，并且生拽着对方往正路上走，或许那条一样恶念丛生的蛟就会变成第二条魔龙，一样的偏执，一样的不甘……
天道无情，容不下金龙一族，千余年间就让上妖界最为强大之族，毁灭得只剩下一根独苗。曾经的“金龙”是个族群，现在的“金龙”只是他晋明的一个别称罢了。
隔着不远的间隔，两龙遥遥相视, 半晌后，金龙道：“本来你打得是这个主张。”
他底子不是出于歉疚，更不是为了弥补，仅是为了替他减轻一丝罪恶。天道无形，冥冥当中或有因果，金龙顾忌，以是才有此一举。
想到几日不见的蛟大王，金龙神采一冷：“你该归去了。”
魔龙击中蛟背，他蓦地回过神，朝着对方吐出数道气刃，于半空中化为人形，退到金龙身侧。
这四个字较着激愤了侃侃而谈的魔龙，他猛地逼近金龙，痛斥道：“莫非我说错了？你我都不过是天道排挤下的不幸虫，独一的辨别，就在于我不是天生的真龙！”
金龙：“……”只见本来顶在蛟额前的两只小角，此时已不知去处，只余下光秃秃一片。他仓猝扫了眼四周，很快看到了藏匿在碎石间，散落的两块黑疙瘩。
魔龙道：“看来你并不是很在乎他与那些小妖们的死活，那日见你带他一同进山牢，还觉得你俩之间有深厚的干系，倒是我猜想错了。”
蛟一突破禁制，就重视到魔龙的意向，见状轻甩了几下尾巴，便骇然以不逊于魔龙的气势迎了上去。
“笨拙。”魔龙不屑道。
魔龙见贰心神不定，幽幽道：“我经常会想，凭甚么有的妖生而为龙，而我却只能苦修化龙，还因为体例用得不得它心，便要蒙受褪鳞之惩。”他顿了顿，暴露了悟的神情，“厥后，我想明白了。”
“狂悖之言。”金龙道。
“白女人，当日洞府初见，你虽身处险境，却仍有一番对峙，本日再见……倒让人认不清了。”
金龙心念一动：“你……”
白璘后退半步：“为甚么不躲？”
灵山龙族：“……”怪不得是能与金龙前辈两败俱伤的妖王。
但仿佛是在山牢中待久了，又或许是拖着病躯好久未曾如此意气风发，乃至于魔龙不筹算一照面就脱手, 乃至另有闲情逸致同金龙闲谈。
魔龙皱眉不语。
与其依托食妖保持己身，不如抢一具无缺的，若说这人间哪一副龙躯最为强大，天然是面前的金龙了。
金龙看了他一眼，那双浅金色的眼中流转着暖和的光芒，蛟俄然明白了。
“快脱手！”魔龙大喊一声。
“你怕了。”金龙戳穿道，“你怕再打下去，会两败俱伤。”
上妖界中，几时不是弱肉强食，又那里需求了偿？
白璘已经收回了剑，带起了几丝血沫，那身无坚不摧的鳞甲在仆人的决计收敛下，听任利器刺穿进了血肉。
“但他不会顾虑这些。即便是输，也要拉着我做垫背，拼着同归于尽，也不放过招惹他的人。”
魔龙眼底透暴露狂喜之色：“食犼吃妖算得了甚么！这才是我的化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