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者如果过分锱铢必较,气度狭小,恐非江山社稷之福……
犯了错的皇子仍然是皇子,眼下只是关到宗人府,仍然获咎不起。
这绝对不可!
他张了张嘴,怕再给郁谨惹费事,烦恼捶了捶头。
景明帝起家,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郁谨打断姜湛的话:“费事来了躲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记得去一趟王府,奉告阿似不必为我担忧。”
“来人,把燕王押往宗人府――”
剑眉星目,气质明朗,一看便是个朴重纯良的大好青年。
父皇对他语气都没这么驯良过,凭甚么对这小子温声细语啊,难不成本日他挨打的事要不了了之?
“年青人,不能太毛躁。”对待长得好的人景明帝向来比较宽大,语气不觉和缓下来。
一旁太子几乎红了眼。
景明帝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下次重视就是,退下吧。”
姜似悄悄笑了笑。
景明帝滞了一下。
一见景明帝神采松动,太子扑通跪下了,委曲喊道:“父皇,您本日必然要给儿子做主!老七连儿子都敢打,今后哪有他不敢做的事……”
姜湛重重叹口气,一出宫门仓促赶往燕王府。
本日要不是他,燕王就不会挨罚了。
二人交好这么久早有默契,姜湛赶快追上来。
“多谢父皇体贴。”
很快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按住郁谨手臂。
父皇没说刻日,冬至祭天老七必定去不成了,十有八九要在宗人府里过年。等开年后父皇日理万机,说不定就把老七忘到脑后去,那老七就老诚恳实在宗人府住着吧。
景明帝第一个动机便是这年青人还挺漂亮。
姜湛还待再说,被潘海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冷静退出御书房。
“莫非睡了丫环?”姜湛大惊。
“我说让王爷在宗人府住几日就是,不消求人。”姜似云淡风轻道。
“儿子知罪,请父皇惩罚。”
郁谨的痛快认错使景明帝火气消减几分,沉声道:“从本日起你就不必回府了,去宗人府好好检验吧,另罚俸一年。”
姜湛忙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御书房中的氛围随之降落,或跪或立的人皆不敢大声喘气。
潘海暗叹一声:这小子真是好运。
郁谨伸手落在姜湛肩头,用力拍了拍:“你把本日我做的事讲给她听就行。”
郁谨垂眸盯着空中,光可鉴人的金砖映出他安静的面庞。
“二位行个便利,我与大舅哥说两句话。”郁谨语气安静道。
太子悄悄掐了大腿一下,惨叫出声。
太子不幸巴巴道:“被七弟踹了好几脚,腰疼……”
郁谨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俄然脚步一停,转头看了一眼。
他挨打了,受伤了,莫非父皇还要骂他?
“至于太子――”景明帝看向太子。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稍一踌躇往中间移了移。
这是哪来的傻小子,老子教诲儿子还往前瞎拼集。
看着喜形于色的太子,景明帝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姜湛正在花厅里来回打转,听到脚步声立即迎上去:“四妹,王爷出事了。”
“你是燕王妃的兄长?”微带迷惑的声音从姜湛头顶传来。
啧啧,要么说傻人有傻福呢。
御书房大门四敞,冷风很快灌出去。
听闻姜湛来了,姜似换了身衣裳前去花厅。
姜湛分开御书房往外走,一眼瞧见郁谨被两名侍卫押着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