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轻叹了一口气,“额驸所言,虽有几分事理。但我等毕竟是外族,南朝百姓,可愿接管我等,也未可知。”
巴布海面无神采道,“本日一早,父汗急召四大贝勒,八旗各部旗主并理政五大臣前去汗宫大衙门议事。八哥既是四大贝勒之一,又是正白旗的旗主,位高权重,深受父汗信赖,这类场合天然是不成能缺席的。”
殿下右排首坐,是他的次子代善。高居四大贝勒之首,又是正红,镶红两旗的旗主,不管声望还是权势,在女真族中都仅次于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蓦地进步了调子,“世人听令!”
皇太极踌躇了一下,咬着牙道:“禀父汗,孩儿府外昨日深夜来了一人,自称是南朝秀才,毛遂自荐想要在咱女真创下一番奇迹。若父汗心中另有疑虑,无妨召他来一问便知。”
“何和礼,卖力草拟誓师檄文,传送天下!”
努尔哈赤尚未开口,何和礼下首一条昂藏大汉已是拍案而起,满脸狰狞,杀气纵横地握着拳头吼道:“南人最是狡猾,不成信赖。寄父您白叟家胸怀开阔,可要把稳被小人给骗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巴布海越说越是气闷,指着桌上的早餐长叹了一口气,“先生见此粗鄙吃食,便以为是我女真成心怠慢,我不怪你,因为换成是谁,怕都是会如许想。可真相,却并非如此,莫说先生,便是我父汗现在,也只能以这般精致粮秣充饥。”
代善站起家来,躬身回道:“禀父汗,麻承塔昨日来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巴布海点头苦笑,满脸萧索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病夫罢了,有甚么值得见的?倒是先生你,我听八哥夸奖你胸藏斑斓,腹有战略,乃是万中无一的星宿下凡。本日鄙人有幸得见,但是要好生就教一番。”
“额亦督,费扬古,卖力安抚民气,加固城防!”
“好!”
费英东下首,坐着的是努尔哈赤头号智囊,也是他的半子,固伦额驸何和礼。何和礼本是董鄂部的首级,在建州女真诸部中雄踞一方,气力微弱。
努尔哈赤悄悄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问道:“麻承塔筹办的如何样了?”
何和礼也附和志:“还是等四贝勒多察看些光阴再说吧,毕竟抚顺一战事关严峻,不容有失,若泄漏了动静,怕是不美。”
四大贝勒五大臣,齐齐肃容,站起家来,满脸严厉。
年过花甲的努尔哈赤端坐于正中的汗位上,须发虽已见白,双目却仍然炯炯有神。
“代善,卖力催促麻承塔早日筹办齐备,只等军令一出,便先行解缆!”
汗宫大衙门,始建于万历三十一年,外呈八角形,重檐攒尖,气势不凡。
花花肩舆世人抬,宣度谦善地摆了摆手,“四贝勒谬赞了,鄙人也不过只是多读了两本死书罢了,见地鄙陋,才学陋劣,不敷一提。”
宣度挑了挑眉,笑道:“女真崇武,大家皆以伏虎猎熊为荣,十一阿哥倒是有些与众分歧。”
宣度蹙着眉头,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问道:“四贝勒去哪了?”
何和礼沉吟道:“大汗与南朝之间,本有杀祖之不共戴天之仇,而我建州诸部,又长年遭到南朝及叶赫部凌辱,此中仇怨,自不必说。只是南朝积威已久,若无端挑衅,恐与战事倒霉。以诸葛武侯之能,北伐中原之前,尚且要上出师表以表其志。以是,我觉得,此战若想旗开得胜,务要有出师一表名世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