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着玩的，“大头神”可不是，不过他也不吃人肉，一群小喽啰鱼贯而入，端上来丰厚的酒肉，连缩在边角的小仆从，也有人奉上食品。
是那两个遭到雪山剑客追杀的少年。
但是两人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是雪娘，身上穿戴白日的衣裳，敏捷得不成思议，仿佛她就守在帐篷外似的。
他的题目无人答复，也无人存眷，因为阿谁小头子对劲之余又多说了一句话。
“‘大头神’的女儿，除了我的乖半子，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男人能见她的面。我的乖半子是‘独步王’之子，不是你这个王八蛋。”
对方有点不测，但是没有持续劝说，也挥挥手，回身拉着弟弟的手，谨慎向帐外走去。
宴后，那十名女孩被送到蜜斯的帐篷里听使唤，男孩子则也被当作“其他男人”对待，住在中间的小帐篷里，每日的事情就是没完没了地擦洗器具、清算嫁奁。
顾慎为非常迷惑，他记得传说中的“铁山大头神”老是在大漠戈壁中出没，现在竟然跑到了璧玉城内里，看模样又不像要洗劫。
“这、这是甚么肉？”
［ 营地中的帐篷密密麻麻，中间那一座最是高大，明显是“大头神”的主帐。
帐篷中有人在走动，篷顶有一处缺口，一缕月光趁虚而入，顾慎为看到两名少年正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大头神”站起家，从身边拣起一杆铁枪。
姐姐顾翠兰筹办出嫁的时候，顾慎为还只是糊口无忧的小少爷，动嘴的机遇多，脱手的时候少，这时却要替一个从未见过的强盗女儿劳作，心中真如刀割普通。
“雪娘”的模样和“雪”一点关联也没有，神采腊黄，两腮无肉，身似竹竿，晓得这群少年大多不会说中原话，以是常日里少言寡语，有甚么叮咛常常就是伸手一指。
尖脸少年仿照“大头神”枪拿枪的模样，有三个孩子吓得把手中的铜器掉在了地上。
她的手指颀长坚固，仿佛十根细铁棒，谁如果不能顿时了解她的意义，就会被细铁棒戳一下，这一戳常会留下两三天的淤痕。
进入营地的第五天，“大头神”又带领部下出营，早晨也没返来。
干瘪妇人号令他们称其为“雪娘”，那些胡人少年会说的第一句中原话就是这两个字。
顾慎为曾经一时打动为他们挺身说话，他们却仿佛一点也不承情，当然，他们不会说中原话，可也向来没有表示过感激的意义。
尖脸少年小声问道，本来抓起肉想吃的几个孩子闻言又都放下。
“蜜斯如果嫁不出去，我们都得跟着不利，这里是匪帮，明天在这儿，明天不定去哪，‘大头神’还会带着一群孩子吗？你们看这营地里除了我们哪另有小孩？我看呐，‘大头神’不会把我们卖了，他会一枪把我们全都刺穿，连成一串，就这个模样。”
酒肉随便堆在地毯上，世人席地而坐，也不讲究礼节，张嘴大吃大喝。
那铁枪又粗又长，与之一比，顾家老仆杨峥的长枪就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尖脸少年上马以后，战战兢兢地猜想，一只手还抓着顾慎为的后衣角不放。
顾慎为缓缓点头，但是悄悄挥手，祝他统统顺利。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铁山蜜斯的大喜之日，买来这十对童男童女，嫁奁就算备齐了，我祝蜜斯早生贵子，‘大头神’早抱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