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朝露犹在,新日初生。
“古将军劳苦功高,实乃我天麟的肱骨之臣。皇兄亲临,也恩准将军不必施礼,又何况黄口小儿的我?”刘梦然的话语里承载着满满的诚意,“将军若非要在乎这虚礼,便是觉着我这顶着护国名号的公主不知轻重了!”
比翼没有再说甚么,悄悄点头,又命人奉上早餐,又缓缓退了下去。
“公主言重了!”古将军率先站了起来,他横眉瞋目,掷地有声,“地恕狼子野心!且不说是他们施狡计于我都城,公开掳走公主,又以公主之身威胁利诱我天麟为饵,实则行那背信弃义之事,偷袭我边疆!更甚者,在边城大肆屠城,放言‘不留天麟一人一畜”,傲慢嗜杀,我天麟若不是公主和洛宫的坐镇,只怕早已血流成河!公主莫要大包大揽!我老古好话不善于,可这究竟也是不容流言扭曲的!”
“国事家事,洛宫事天下事……然儿心累过于身疲,要找个懂你疼你,能为你分忧、庇护你庇护你全面的人才好。”
曾多少时,刘梦然的心中充满着她的小白,她的雪影,再容不下别人便看不到别人的好。
“然儿感觉师兄可好?”
“少宫主,马奔也想跟着去。只怕欧阳师兄即便得救也身上有伤……”比翼有些欲言又止,“少宫主不是也想去吗?”
这个房间里摆着欧阳甫的平常用度,简朴却暗含柔情。就比如黑木的窗棱上挂着的绿意,又如单调的案台上竟然有刘梦然爱好的打扮镜……这又是他何时保藏、何时筹办的呢?
刘梦然盯着比翼如墨般的秀发,本该一丝不苟的比翼也有了半晌慌乱。眼底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刘梦然亲身搀起了比翼:“我若去,武不能杀敌,文不能制敌;既不能如马奔给他医治,也不能如罗叔洛三救他于危难。去了也是累坠。”比翼似要辩驳,刘梦然打断了她的话头,“更何况,若欧阳师兄成囚,不免不被刑讯,以他的性子,他浑身是伤不必然但愿我目睹担忧。你再想想那地恕公主,她如果真能把欧阳师兄留在那城主府这么多天,真的只是刑囚吗?如果……如果她正逼着欧阳师兄做甚么……做那些……你让欧阳师兄今后如何面对我?我又有何颜面再见师兄?不是为了我,他如何能从万人敬佩的大豪杰沦落至此?!”话到这里,刘梦然的眼里尽是泪意,为本身的无能和曾经的老练而悔怨,更加欧阳甫对她的情深而惭愧不已。
款款密意,沉沉低语,欧阳甫和刘梦然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都在刘梦然的耳旁回想:
刘梦然又一次握紧了拳头:欧阳师兄,你必然要返来,天麟需求你;你若返来,我必不负你,更不负死神,不负本身!
待比翼退到门口,刘梦然俄然喊住她:“让马奔筹办好欧阳师兄能够碰到险情的统统药材,让立诚去见古将军,就说我明日便去大营慰劳将士们,与将士们一同迎敌!如若能够,记得把地恕公主给我顺来。我要好好接待接待这个我在地恕时差点害我一尸两命;我丈夫在地恕时,她又不知廉耻的所谓‘公主’!”
天麟国护国公主、洛宫圣宫主在洛宫存息楼比翼总领的护送下,与驱逐她的天麟挞伐前锋将军常飞放一道来到天麟军中,军中大帐前,肃立的步队,整齐的仪仗,涓滴不见大战间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