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科科”的孩童嬉闹,而是变作了“桀桀”的阴沉笑声。
啊呸,这么臭的小子,送到她嘴边她都不吃,她是茹素的。
他咧着嘴,笑着,身子一颤,迈开了右脚,三人见着,握了握剑,凝神。
凡人的血,是带着些甜腥的气味,他的,倒是尸身腐臭后的恶臭。
她不需这双眼,也是能“看”着的,眼遮了,另有耳。
三人看了均是心下一惊,夜皱了眉,开了口,声倒是降落冰冷得冻人,“是‘恶角’。”
而,当那男孩吃下头上两角后,他那腰部被潇辰砍开的伤口竟是惊人的长合了,连血都是不再流了,若不是那衣衫的破口和满地的鲜红,真是像没有过伤普通。
潇辰心中一惊,仓猝扔了霜尘接住夜的身子,看向她,瞳孔猛地收缩。
“是!”也不知那隐卫是如何的人,潇辰说甚么便是甚么,一言也不加辩驳,若不是能言能动,还真似个木头。
这东西,两百年前就被灭族了,一只不剩。
这男孩,实在诡异得很。
笑得宏亮,笑得畅怀,笑得猖獗。
潇辰摇点头,也是不知,望着那男孩扬起的淌满鲜血的脸,皱了皱眉。
“噗——”霜尘砍上男孩纤细的腰部,剑刃直接撕破外边儿的衣物,嵌入血肉,嫣红喷薄而出,染红了亮白剑刃,男孩好似疼了,尖叫一声,手上青筋暴起,锁链竟是被生生扯断,夜同银狼踉跄一步,抛弃剑上断掉的锁链,跑上前去,潇辰拔出剑,退后几步,同两人站定。
那已经阖上的双眼,眼角,汩汩的,流出了两条鲜红,跟着倒下的身子,滑过鬓角,滴落在地。
这本是嚼骨头的声音,如果菜桌上听着,倒是觉着那人吃的高兴,当下这个场面倒是瘆人得很。
睁着眼睛不能看,那便闭了。
如此有缘,自当不能再让两人跑了。
银狼听着潇辰的话,忽的心中一乐,又是不端庄起来,提着剑挽着剑花,瞧了眼面色阴沉得很的夜,眯眼笑得欢乐,她抬手招过潇辰,说道:“诶,潇将军,这位大兄弟担忧得很,你便让他候着,看着也好。”
林毅还想说些甚么,那男孩却俄然收回一声鹰鸣般锋利的叫声,手脚都是动了起来,锁链碰撞着,收回狠恶的声响,嘴角因着咧开得短长,中间的黏液已经是挂了下来,滴在泥土里,落地无声。只见他甩了甩手中余下的锁链,冲着四人便是扑了过来。
如果二人的分开让她失流浪掩,那此番的相遇,便如何都逃不开缘。
他张嘴,不再是瘆人的笑声,而是嗓音锋利的一句话,他看着面无神采的夜,一字一顿地说道:“夜大人,我,但是,人,啊。”
“闭眼。”夜忽的沉声说道,说着,竟是闭上了双眼,银狼瞧了一眼她,忽的笑了,听话的闭上了眼,那双黑眸在阖上以后,未关紧的眼角泄出一丝银芒。
“桀桀。”男孩吃完角,伤口愈合了,便又是咧着嘴笑了,暴露的牙齿上,还挂着鲜红,头顶的血因着他仰开端而滑了下来,湿了满面。
潇辰看了一眼周身握着剑凝神以待的隐卫,略加思考,便是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退归去,带着受伤的人,往回撤。”
因着,那史乘前面另有一句:出之无止,因无果,而灭于一夜,无一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