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晓得后,本要发些牢骚,但见到齐继如黑如锅底普通的神采,缩了缩脖子,便将话都咽了归去,毕竟是吃过经验的,就怕又被阿谁怀玉得了好。
传闻李巡抚一头撞在大理寺的鸣冤鼓前,血肉恍惚惨不忍睹。
太常寺卿的位置,则由三皇子部下一个从三品的官员顶上了。
他到底是如何逃过大皇子的层层围堵一起来到都城,自不消言明。
李时言被撤职检察,却被三皇子暗中接到京中,撞死在皇城里,更有惨痛亲族食不充饥,为给天下臣子一个交代,为安惶惑民气,盛国公也必得从凭借在他部下的西北官员中,拉一个出来,顶了那“买官卖官、草菅性命”的罪恶。
“那好。”赵居为重重放下折扇,打在楠木的三角矮几上,收回沉闷的“啪”声。
大、三皇子两派之争,重点就在西北之地。
这话是路景修一进家门就说过的,齐氏复又说道。
三皇子母族是皇商,这些年他借着游山玩水的名头,没少跟在前面四周走动,既便利行事,也不会惹人思疑。
那木杆族固然仍旧纷争不竭,但谁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现在入了暮秋,恰是草原上青黄不接的艰巨时候,往年他们便常常掠马超出鸿沟,在西北地界掳掠一通,而后扬马而去,深切草原要地不见半分影踪。
就在世人本觉得本年能安静地迎来重阳佳节,成果玄月初的时候,忽地传来一个动静,甘肃巡抚李时言以死相谏,列出盛国公战时曾经在西北一地重重罪过,此中不乏买官卖官草菅性命等。
便是他那几个哥哥,也常笑他“一身贩子俗气”。
赵居为还是那身儒雅里透着清贵的打扮,不知从那里弄来一把描山画水的折扇,仿佛是前朝谭大师的手笔,此时正被他悄悄点在楠木的三角矮几上。
这一次,就是他实现当初未完用心愿的良机!
路景修晓得赵麓为的脾气,怕是用完了这一家子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了,却不能奉告齐氏,只道:“圣上本日在朝上大发雷霆,堂堂二品官员的亲眷,餐风露宿地到了天子脚下,亦不知是在打谁的脸面。”
好久,韩均抱拳,沉吟一番后说道,“臣虽鄙人,愿自荐甘肃,帮手新任巡抚大人安设诸事。”
“这一家长幼,亦不知今后该如何办……”齐氏很有些不忍。
此时的韩均,也正与四皇子赵居为说着此事。
在别人看来,他不过是尊荣繁华的皇子,可这些年在锦衣卫的历练,并没有让他变的更加刻毒,反而愈发感觉民生微艰。
八月末的时候,齐继如上了折子,没人晓得他说了甚么,只晓得隔日圣上便下了旨意,降了他三品太常寺卿的职位,改成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即是一夕之间官降两级。
用人不当,总好过大逆不道。
这行动表白贰心中并不如面上表示的那般安静。
赵居为倒不在乎这些,也懒很多费唇舌,还是悠哉乐哉地跟着商队跑动跑西,确切吃了很多苦头,但也有庞大的收成。
“殿下。”
“不知会由谁代替下任甘肃巡抚一职。”他平常并不是喜好揣摩圣意的人,只是此次景象特别,他不得不提早做好筹办。
现在两派风起云涌,西北武官之间早已暗潮涌动,暗里常有械斗,好歹还未成流血之势,因此都被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