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看着这个稍显稚气的年青将领,忍不住哂笑,“有甚么不一样,只不过我一向是小吏出身,固然怜悯旧党,倒是吴敏吴相公提携……我直言劝谏,官家惩罚,我知错能改……写到史乘上,都算是嘉话。我不像那些昔日的宰执相公们,把路走死了,便没有转头的机遇了。”
秦学士?
赵鼎如此干脆,反而让李世辅大吃一惊,“赵,赵相公,此来路途艰巨,有吐蕃人,又有草头鞑靼,另有西州回鹘,更有西夏的兵马,我怕你……”
“赵,赵相公,你没事吧?”
“李将军,我原是看不上新党的,绝对王安石之流和祸国妖孽……我在君前一番慷慨陈词,但愿陛下能够改弦更张,多靠近朝臣,君臣一心,摒弃党争,天然天下大治。可当时官家却断言祸国殃民,新党罪三,旧党罪七……若非至此,我焉能佩服!新党即使有万般不对,熙河开边倒是没错的,司马君实不管如何,也不该弃了这大好江山啊!”
但是赵桓又较着方向新党,和天子定见不一样,是个很可骇的事情。赵鼎这家伙还真有个倔脾气。
“我会立即上书请旨的,至于伤害与否,这些事情我就不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身为读书人,就不想去西域瞧瞧?就不想看看那些我们念叨了多少年的处所?”
“别说废话了,赵桓能给朕甚么好处?”
更何况还没有官家旨意,如何好等闲行动!
赵鼎和陈东简朴交代一番,随即西行,与此同时,陈东给帅司王庶送信,调遣李世辅带领三百吐蕃马队前去兰州,汇合赵鼎,一起西出。
从汉朝通西域开端,河西走廊就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要道,环绕着这片地盘,有太多的故事,凉州、敦煌、玉门、楼兰……这些名词都写在书里,刻进骨子里。
这条路不但是远,并且还很伤害。
可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地名,没有一个属于大宋朝……河西走廊捏在西夏手里,中原和西域的连接被完整堵截。
陈东刹时惊诧,竟无言以对,是啊,凉州,敦煌,玉门……葡萄美酒夜光杯啊!
赵鼎咧嘴大笑,让李世辅坐下。
固然,在五路伐夏失利后,大宋兵力财力几近耗尽,熙河之地,还面对着吐蕃诸部的不竭反攻,兵连祸结,糜费庞大……可这就是放弃地盘,轻易乞降的来由吗?
并且旧党让步让步,也并没有换来战役,西夏持续南下,烽火烧得更旺了。
赵鼎下认识咽了口吐沫,还用问吗?天然是在官家手里亏损,从耶律大石身上找补了。
他们顺利穿越吐蕃诸部的地盘,又到了草头鞑靼的地界,乃至和碰到了黄头回纥的匪贼,赵鼎的确像是着了魔似的,一起上的险阻都不是题目,反而是史乘上的一个个名词活了过来,一群群奇形怪状的人,一个个沧桑班驳的古修建,让他仿佛穿越了千年汗青,汉唐乱世这四个字,深深切在了内心。
能够走一次这条门路,便是一种胜利了。
他来陕西,跟西夏谈判,见耶律大石,就想看看昔日新旧党争的关头,真正体味二者的是非对错。
“陛下,正因为如此,才申明金人黔驴技穷,更不该失了斗志啊!”
赵鼎抬头,“那好,你让他们跟着我西进就好,你尽管建功去。”
“对,是我特地遴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