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少年也未几事,倒也卖力跟着步队上到禹庙,又持续搬运,倒也悄悄松松挣了二百文钱,还各得意了一套主家布施的麻布直裰。
麻脸少年憨憨一笑,接过饭团便狼吞虎咽来食,几口就将饭团而囫囵送下了肚中。
便也说时候一晃就到了下午,那致仕的官宦一家在禹王庙中行了祭奠,还了心愿天然要走,虽是不消脚夫送人下山,但两个少年还是随队而行,就往华容县里走去。
这等平常一套麻布直裰,怕是百十文钱都不敷本,现在倒是平白得了,天然叫两个少年欢乐得紧,穿好以后也不嫌热,又将旧衣罩在内里。
但见得好一会,连续来了几家大户,一叫便是六七顶软轿、七八架滑竿,可点来选去,却恰好漏了这俩结实少年的滑竿,卖力杆头的少年便也忍耐不得,低声与杆尾的药人少年道:“麻子,你饥是不饥?”
且笑声听起来中气实足,却又好似遭了魔怔普通,竟也是吓得四周施救和围观的人纷繁后退骇怪。
不久,脚市当中各色人等渐渐有了佣雇,不过两个结实少年的滑竿倒是少有人问津,倒不是说因为此中那药人少年面貌吓人之故,而是两人用来谋生的滑竿过分低劣,旁人的滑竿所设,若非软座也是坐兜,最不济也会用一扇躺椅来制,哪像这对少年般完整用未曾去青的毛竹生生捆扎,连个垫子都不放上。
但是,也就在快到岸边时,也就瞧见木盆一抖,在后推着木盆的麻脸少年俄然身子一僵,便往水中沉去。
杨家大郎被问得一脸懵逼,想了想这才道:“名字?未曾听你说过有甚么大名,村人倒是与了你一个黄大麻子的诨号,你可还记得。”
瞧这模样,倒也不难猜出这该是盥娘用盆坐了小人在溪边作陪,倒是不谨慎出了变乱,正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就闻声管家顿脚唤道:“那个搭把手,速速救人!”
“黄……日……天?”世人当中,识字的人都是一惊,到是那管家将手一捋抚须,笑道:“甚么日天,这清楚是个少昊的昊字!此人倒是名叫黄昊?少见少见!”
恰是在六月前后的模样,民人致祭禹王,山前杀猪宰羊,礼节昌大,百姓持香祭拜,山道摩肩接踵,好不热烈。
“麻子!麻子!”拉着木盆的杆头少年天然警悟,仓猝叫喊,但见麻脸少年身子抽搐难言,眨眼就被湍流往下流冲去。
麻脸少年听来神采还是发怔,却听他口中碎碎念着:“黄家大郎?倒是还姓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