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瓶子,公输念槐一会儿想起了乌鸦,一会儿又想在后代里烧水,或者用铁壶,或者用铁锅,就是没见过用瓶子烧水的。宋人用瓶子烧水,是怕乌鸦来拆台吗。想不明白,就看着。
两只手按在磨盘上,抻着脖子,随时要暴起的模样。
方琼没理睬孟珙,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抹布,用力地擦着磨盘。
这就撵人了!
“念槐,小子,后天看你的了。作院那帮孙子,嘿,替爷爷好好清算清算他们。”江海临走时,拉着公输念槐的手,好一顿叮嘱,唯恐公输念槐赢不了他们。最后还给了公输念槐另一项任务,气气作院。公输念槐苦着脸把这半大老头半送半推地拥出门外。
“那就好,那就好。另有甚么需求的,王叔也不吝脱手相帮。呵呵呵。”
再就是一个红泥小火炉,这算不得奇怪,公输念槐的老爹就有一个,夏季里热酒用的。格式嘛,无所谓,好用就行。这是公输念槐的哲学。就因为这一点,没少被他老爹敲脑袋。归正像这些陶啊瓷啊罐啊,公输念槐就没弄明白过。
“明天?谁申明天啦,”公输念槐装的像鬼似的,一个身材看上去还盘桓在小屁孩边沿的半大孩子,一副拿腔拿调的模样,招人恨呐。也就是王坚看着他扎眼,事事顺着他,保护他。要不,谁理他啊。
茶道在东方列岛上仿佛很风行,大陆上也以列岛茶道为正宗,有些砖家拎着板砖上场了,口沫横飞,几番论证下来,公输念槐也不晓得成果。归正该喝茶的持续喝茶,喝饮料的跟卖饮料的打起了官司。
公输念槐实在等不下去了,有这工夫不如聊谈天,要不就各自回房睡觉去。
搬完了,也擦完了。方琼还没停手,又开端用净水洗刷。
公输念槐好喝茶,但没讲究。你想啊,在非洲大陆上一呆,天苍苍野茫茫,有口热水喝就是享用。那里另有闲工夫辩论茶道是列岛还是大陆正宗。有那工夫不如烧壶开水,泡一壶蒙顶茶轻啜慢饮来得实在。
方琼一手托着红泥小炉的底部,一手按着炉顶,把炉子拿出来,悄悄放在磨盘上,细棉布又有了用处,又是一通擦拭。
“念槐,都走了,返来吧。”
应当另有一件,在箱子盖里。像后代的观光箱,有一个夹层。从夹层里暴露一角,公输念槐猜不出是何物事。
孟珙也是正襟端坐,两眼盯着方琼的每一个行动。
“念槐,这点茶之术,方叔等闲不示人。呵呵,我也等不及了。”孟珙一改气势,仿佛变成了一个嘴馋的孩子,又不料思开口要吃的,就那么讪讪地坐在那边流口水。
公输念槐刚把腰直起来,后背上又挨了一下,这谁呀,还得送?这送法,谁送得起。
自打方琼翻开箱子,孟珙的眼神就些出色了。
孟之经提着一个大樟木箱子走了过来,方琼早迎了上去,双手接过来,抱在怀里,“这也是提来提去的?哼!”
“念槐啊,一早晨也没喝点甚么,方叔给你点茶。清远,清远呐,给方叔请茶盏。”方琼把公输念槐送到石凳上,转头号召孟之经。
方琼抱着樟木箱子,谨慎翼翼地放在磨盘上,低头细细看了看,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一块洁白的布。
公输念槐探头一看,箱子里东西真很多。
细棉布!
角落里另有一个圆柱形圆筒,像后代的茶叶筒。没翻开公输念槐也不晓得内里放着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