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钗和玉佩都不是凡物,但在赵恺和李凤梧眼里,却真的只是凡物。
文浅墨又嗯了一声。
李凤梧心都酥了,心中却愈发沉重,感受双肩之上凭的多了一座大山,却故作萧洒的风骚俶傥意:“江山如画,不如人间一浅墨。”
李凤梧临行前去见了未婚妻文浅墨。
文浅墨满心的甜美,却还是知心的道:“男儿志四方,小妹不肯为此误了李家官人的出息,你若不忘初心,不管何时,小妹都在这里,一向都在这里等你。”
很久,浅墨才悄悄的道:“父亲与我说了,你与恭王、邓王都不相合,这些日子庆王又到过李府两次,想必你和庆王之间挺好,可毕竟只是皇子,现在官家春秋鼎盛,小妹但愿你能复苏,勿要堕入太深。”
顿得一顿,“且我辈读书人虽有灼然风骨,但亦明理懂礼,小官人此举,君子不欲。”
文浅墨嗯了一声,低首盯着桌上的纹理,也不知在想甚么。
如此美色在侧,焉能被尘寰美色所迷。
无语凝噎。
特别是那句:我辈读书人虽有炽热风骨,但亦明理懂礼,此举,君子不欲。
连番抗旨,还是同一道旨意,即使是读书人也感觉李凤梧有点过于放肆了,如此行动,你让临安那位天子的颜面置于那边?
这一场抗旨风波落下帷幕。
李凤梧伸手,拉住浅墨那细嫩小手,悄悄的十指相扣。
恶仆李巨鹿是必必要跟着前去的,朱唤儿本来也被点名要去,厥后李凤梧感觉不平安,万一本身真出使金国,留她在临安的话,等本身返来,怕被故意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但身边没个丫环不可,想来想去,只能耶律弥勒,何况总得有个知心人卖力财务办理甚么的,耶律弥勒倒是个合适人选,毕竟现在名义上是李凤梧的妾了。
拜别老是愁,李凤梧也不知如何说了。
黄门寺人宣旨后,李凤梧仍然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抗旨说辞,只不过他话音落地,那位庆王殿下便走上几步,阴沉着脸说道:“天子有召,皇恩浩大,你戋戋一建康竖子,焉能如此道理不分,不忠不敬,某既在建康,纵是被天下读书人唾骂,也在所不辞要治一治你,你本日若再不接旨,本王便让建康府兵封了你李家财产,文宣王庙除了你生员之名,断了你科举之念!”
执手相看泪眼。
小官人要去临安了,诸事都需求筹办。
桂影院,已近八月,很多桂花树新叶当中生出了花苞,院子里青石板上铺着一些病叶,常青的绿化树间,偶有小鸟钻进钻出,石桌旁,对影两人,相看两不厌。
却忍不住喝采。
这是父亲文启来的原话。
李凤梧悄悄喝了口凉茶,不无遗憾的道:“本想着能与你一同分享秋闱高兴,现在看来,怕是不可了,此去临安,或许春闱以后都不见得能回。”
赵恺挥挥手,两队建康府兵约莫一标人,从人群外正列而至,“本日就是绑,也得把你绑送至临安,过后天下读书人如有牢骚,大可向着我来便是,我赵恺一力承担!”
双管齐下,李家小官人的名誉明净如豆腐,但也没人信赖这位大宋雏凤会做出那等纨绔事了,毕竟现在朝堂当中那个不知,李家小官人身边但是有位金国柔妃。
这不过是个细得不能再细的礼节。
晚风缓缓,疏影暗香,夕照余晖洒满院,镀尽一层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