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打了个酒嗝笑道:“你这厮,倒也是个见惯场面的人。想俺李响好歹也是小我物,那款项豹子头王彪敬我,也在道理当中。俺却知这厮的心机,要与俺一同对于那郑屠。”
李响放慢脚步,点头道:“你恁地不知,那厮也有几分本领。会几趟拳脚,耍得一手好枪法,不若如此,只怕便是有都头撑腰,也是个稀泥不上墙的货品!我等先去探探,再作计算!”言罢,一行人垂垂的行到状元桥边,四周早有人见不是头,那摆摊的货郎、担担的夫役忙忙的清算了,让出了处所。那些肉铺里的伴计、二汉都收了家伙,只在那铺子里远远的站着,朝着这帮人望了过来。
款项豹子头王彪横卧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个茶壶,背对着李响那群,嘴里懒懒的道了一声:“哪个混蛋,闲的卵子荒,从城北跑到城南撒泼?”
“哦?”李响又说了一句,心中有些主张,便道,“确切何事?”
且说款项豹子头王彪自那日郑屠来状元桥巡查了一回。这两日都有些惴惴,虽说背后也有人撑着,且又不甘在自家的帮闲面前失了威风,脾气倒是更加的暴躁起来,对那伴计、二汉,轻则呵叱,重则吵架。惹得那些男人们敢怒不敢言,只是以刻这状元桥换了六合。
王彪点头道:“好教哥哥得知,郑屠那厮,前日也曾到这状元桥来,行动处,却也未曾是个打碎了的模样。这厮常日里也有些手腕,俺也有自知之明,如果那厮无缺无缺,俺不是他的敌手,恐怕吃那厮的亏。如果眼睁睁见着日进斗金的地盘到手的肉又让给他再吃了,也有甚是不甘,是以俺本日大胆请的哥哥助我一臂之力,只要将这地盘拿稳妥了,甘心与哥哥平分!”
“哥哥,那郑屠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王彪不是敌手,也就罢了,如果吃那郑屠恶了,俺等岂不是也跟着遭殃?”另一名壮汉道。
那坐地虎李响自那日得了郑屠的话,在家筹划了两日,也不敢多担搁,约了城北的地痞闲汉十数人,各自提了棒子,那李响怀中揣了把尖刀,望状元桥而来。
一行人远远的行来,便见那款项豹子头王彪正坐在那肉铺边一间茶棚里,端着海碗,吃着茶水,好不落拓得意。
李响定睛看时,却有些熟谙,蓦地一惊,那酒意醒了一半,迟迟道:“但是郑大官人?”
“只是那郑屠也有钱都头做主,却又如何是好?”
“那郑屠另有同亲在那小种经略相公府上管事,哪个都头不买他几分薄面?”
“哪个敢当你爷爷的路!”那精瘦男人冲着火线那人指手呵叱着。
“如此便是了!”那李响得了这个信,一拍大腿,忙忙的冲那王彪拱手道,“兄长这般太爱,如果再虚情冒充推委,便显得矫情。也罢,兄长尽管叮咛,我且与你一同应对那厮就是!”
“嘿嘿,他有谋算,俺变没得么?”李响嘿嘿只笑道,“这两日,俺也与那陈管事一些钱钞,价高者得之。那陈都头也是个看重财贿的,这般人,只可用,不成拜托大事。现在我只多多使钱,到头来还不是为我所用?”
那精瘦男人上前一步喝道:“本来是个夯货。俺只道这款项豹子头也是小我物,却本来是个不识好歹的,你家爷爷坐地虎来了,也不给爷爷看座!”
目睹的天暗下来,街道冷冷僻清,各家各户闭门闭户,只得这十数人摇摇摆晃。这时,却见到那火线巷口出,一个铁塔似的身影立在那边,双手抱在胸前,挡住了一干人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