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郑屠接着道:“只是此役我郑家兵战损千人,伤六百,死四百。”说道此处,郑屠语气沉重,感喟一声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胜,亦是惨胜。”
郑屠皱起眉头,正要说话,那旁近闪出一人,冲郑屠叉手施礼道:“洒家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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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忽地见鲁智深这般模样,不由好笑,忙道:“二哥请起,恁地到这里来,做出这般变乱?”
郑屠眉头挑动一下,却对着呼延胜道:“呼延校尉,你觉得鲁校尉之言如何?”
听得世人哈哈大笑起来。
“洒家自理亏,面皮哪得自家兄弟要紧?”说罢,也不管史通义,只顾朝着后营而去。慌得史通义跟上来,叫道,“却在这旁,如何望那边去了!”一面说,一面引鲁智深前去。
“哦?”郑屠看了那出列的鲁智深,点头道,“有甚么话,尽管说来!”
“哥哥这是怎地了?”鲁智深正忿忿吃酒时,便听得有人进账来,笑着对他说话。昂首一看,本来是史通义。
哪知那鲁智深不由真起家来,冲那史通义点头道:“你这厮,恁地不义气。此番话,洒家天然晓得你是说不来的。倒是谁奉告你的?莫不是三弟么?”
史通义不由点头笑道:“豪杰豪杰成名,哪个也说不得错儿。只是,如果此战成绩了呼延校尉,只怕郑家兵要折损很多。如果郑家兵折损多了,如何再与夏人争斗?如果争斗不得,只得败退,如此郑家兵失天下民气,哪个豪杰还要来投奔?如此,另有郑家兵出头之日么?”
“得令!”雷丁也出列领命。
史通义点一点头,便笑道:“呼延校尉领命,俺也是如此感受。只是他但要凭一己之力擒杀夏人大将,却罔顾了后军援兵,如此邀功之心,却叫三哥不去惩办于他么?”
“成忠郎,某特来请罪!”呼延胜跪在地上,低头沮丧,他亦自知,本日之战,郑家兵如果折损过量,只怕他的罪恶便大了。若不是郑屠及时领后军出来,即便是胜,也是惨胜,那里另有甚么功劳?如果夏人再布施雄师来攻,只怕郑家兵再无抵挡之力。
“俺畴前随老钟经略相公时,也曾与那夏人争斗多时,以老钟经略相公之才,如果在野地里遭受夏人兵马,相较之下,只怕还没得这般的战果。现在这郑家兵不过是丧失一千人马,却恁地看不到那西夏人丧失一千五百余人么?”鲁智深心底藏不住话,直愣愣的便说出来,“那呼延兄弟领兵,自有法例,洒家是极其爱护的。”
虽有初胜,但前路任重而道远!
“谢成忠郎!”呼延胜应了一声,长长叹了一口气。
“恁地如何?还不是因三弟之言!”鲁智深吃了一碗,只得闷声道了一句,“坐!”
郑屠坐在主位,其他将领两列分站。
史通义叹道:“争一时之雄,难能及得上争一世之雄?不然痛快是痛快了,只怕后患无穷矣!”说罢,史通义将端起的一碗酒一气吃尽。然后将酒碗放下来,一手搭在鲁智深肩膀上,正要寻个话头来开解鲁智深。
“是!”呼延胜起家,一旁站立。
鲁智深听得此言,忙将那碗重重放下道:“三弟现在乃是全军主帅,天然是更加威风得紧了。无端地,便要措置人,洒家便是替那呼延兄弟打抱不平!”
第一百零三章负荆请罪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