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见儿子精力头还不错,不像是要死的模样,低声嘟哝了一句:“不开就不开!归正我拿返来了一付,再煎了给阿大服了就是。不济另有方剂哩,有钱还怕抓不到药不成?阿大,咱回家!”
冯氏和颜悦色道:“儿啊,我们打个筹议成不?”
冯氏没体例,只好长叹一声道:“那好吧,这顿饺子已经做了,总不能倒掉华侈吧?送归去给人家,人家也看不起这黑面饺子啊。算算买面买肉一共花了三十七文,剩下的钱娘一文不动,我们吃了饺子就给他们全退归去,成不?”
“我不管!人家的钱一文不能少,全退给人家!”
包好饺子下锅煮好,把那瘸腿的小方桌放在炕头,放上两个缺了口的土碗,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盛在碗里,拿了两双筷子,脱了鞋子上了炕,盘膝而坐,拍了拍儿子,笑嘻嘻道:“阿大!起来了!吃饺子了!猪肉白菜馅的哩!馋了吧?”
“这钱就当我们借他浮云堂的,娘想留着给你讨一房媳妇,等将来我们日子好了,连本带利还他们,再给他们赔个礼,你说好不好?”
面对这蛮不讲理的妇人,肖大夫有些活力,还是耐着性子道:“大嫂,我都不熟谙浮云堂这大夫是谁,为啥要方向他啊?我是实话实说,你儿子腹痛肠结症,被那铃医误下桃仁承气汤,导致血脱成瘀,已属危症!人家用的方剂是四逆汤加肉桂,温运气血,你儿子体内已经离经废弛之血,不能再行归经,遂上行下注,以是你儿子才鼻衄便血!这都是……”
“惠仁堂大夫说了没事了的。”
“不成!全数得退给人家!”
几个邻居陪着走了一段,见阿大已经能本身走路了,这才各自散了。
店伴计陪笑道:“这位大嫂,两位大夫已经说过了,你归去照着那浮云堂的方剂再接着服上一两剂,然后再开些药调度一下就行了。不消再另行开方的。”
冯氏晓得儿子倔强,多说无用,提了那小半袋黑面,将外间一大捆褴褛扛在背上,渐渐出门走了。
阿大闷声闷气道:“那我等你返来。”
冯氏忿忿道:“当然有!我早就放着他这一手了!这杀千刀的!我转头一准要去衙门告他去!”
“不好!”阿大闷声道,“我宁肯娶不到媳妇,也不要你讹仇人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