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正要做堂问诊,门口来了一顶肩舆,侯师爷摇着大折扇从肩舆高低来,乐呵呵走了出去,拱手道:“杜大夫!”
“这四五年来,看的大夫数都数不清了,看得甚么药我可不晓得,我又不懂医,我如果懂医术,还用得着这些个庸医吗?用得着被他们折磨来折磨去,一点结果都没有吗?这帮混蛋,就会蒙事骗钱,骗我老太婆,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死了骸骨都得喂狗……”
这沈大娘大抵六七十岁了,身材高大,但是背部有些佝偻。嘴里不断说着甚么。走近了以后,终究听清楚她说的话了:“一个个都说是神医,甚么狗屁神医!吹牛神医罢了,汤药也吃了,针灸也扎了,搞得我手心脱皮,痒得要命,这些个神医都不得好死,头上长角身上长刺,舌头长疮,烂到肚子里烂死这帮王八蛋……”
沈大娘半边脸肌肉萎缩,另半边脸暴露了一丝苦楚的浅笑:“杜大夫,我传闻了你医术很短长,会剖腹疗伤呢!传闻这是华佗神医才会的医术,人间只要你会,如果你不肯帮我治,我这孤老婆子只要带着这半边鬼脸去地下见我老头子和孩子们了……”
中年人笑道:“是啊大夫,明天我来过,我半边脸不听使唤了,你给开了药,吃了两付便好了,你的药可真灵!”
安排好以后,杜文浩终究腾出余暇开端坐堂看病。
杜文浩心头苦笑,这沈大娘看模样不是好惹的,说不定另有点精力题目。这类人病治好了甚么都好说,病如果治不好,就等着挨骂吧。
杜文浩道:“行啊,不过我这忙着呢,如许吧,我也就图个名誉,批发价就按昨日付药费的代价打七折,你倾销的时候帮我扬立名就行。我瓷瓶上也有药铺的字号。”
杜文浩道:“难怪我看着面善,明天你的半边脸都瘫了,现在又都好了,看着不太像明天的模样嘛。呵呵,明天来有甚么事?”
说定以后,侯师爷乘轿走了。
沈大娘的半边脸笑了:“行!我不骂!唉,我就这张嘴臭,我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每天说我嘴巴像挂了个粪桶,我气得很,就跟他吵,吵完了还还是说。唉!现在想让他骂我几句粪桶都不能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