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郑大人你感觉呢?”左院判付鹤一贯反对用偏方治病的,以为过分冒险,但现在是杜文浩说出来的,杜文浩和他固然同为院判,一左一右,品秩不异,但杜文浩有御赐紫衣金鱼袋,三品才有的,连院使郑谷都没有,又是奉旨后宫侍医,这方面必然的权力,以是连郑院使对杜文浩都礼敬三分,更别说付鹤这太病院副职了。以是付鹤也不好明着反对,不好直接反对,便把皮球踢给了郑院使。
“钱大人能讲解一下你的用方配伍吗?”
口腔科太医丞吴忠辉捋着髯毛点头晃脑道:“提及验方,卑职也有一治崩漏的偏方,乃是用芹菜,连茎带叶一起晾干,吃的时候切碎放入锅里,做面条汤吃,很有奇效。这方剂前次卑职说过了,但诸位均以为山野偏方,难登风雅之堂,不宜用于皇后娘娘治病,以是没有试过,现在可否一试?”
郑院使游移半晌,道:“这方剂既然是杜大人提出来的,杜大人奉旨后宫侍医,有权决定用方,我等的定见仅供参考。”
第229章 良药一定良医
郑院使又望向小方脉(儿科)钱乙:“钱大人,你是如何辩证施治的?”
众太医也都苦笑点头,风科太医丞冯德长叹一声道:“杜大人初来咋到,这才方才尝到我们太医的苦,比这刺耳的话还多得是呢,治好了是那是理所该当的,治不好,庸医、饭桶、痴人,甚么称呼没有啊?另有少数太医兄弟是以入狱开罪的哩。渐渐的你就晓得了。”
女科太医丞夏九婆陪笑道:“那好,卑职就当第一块引玉的砖好了,说的不对的,杜大人多多担待。”
钱不收道:“皇后娘娘的病,老朽是新近才接诊的,娘娘漏下已经多年,正所谓‘久漏当攻’,老朽觉得,这时当用祛瘀和固涩配伍成方,活血化瘀是首选,瘀去经净,也就是说,初用之时,经量反多,但普通说来,会逐步减少,详细到皇后娘娘的崩漏,娘娘漏下日久,气虚夹瘀,该当补气逐瘀,而不能一味通瘀,祛瘀不忘补血,瘀去血自归经。”
“是,娘娘崩漏,卑职辩证为热迫血行,气血两虚,故治以胶艾四物汤加凉血止血之药。本想等血止住以后,再用归脾汤滋补气血和心脾的,无法火线罔效,后便利无觉得续了。”
魏展是个黑脸大嗓门,粗声粗气道:“是,女科非卑职所长,卑职觉得,夏大人的辩证用方都很精确,既是血热妄行,当投以寒剂,热者寒之嘛!夏大人的用方卑职之前也细心揣摩过,并无不当之处。卑职实在想不到为何不验。忸捏!”
“是,大人。”冯德拱手道,“卑职觉得,皇后娘娘的崩漏之症,乃情志不遂,导致肝气郁结,气滞则血瘀,日久化热化火,灼伤头绪,使血不循常道,离经外溢。离经之血,堆积固结,遂成瘀血,乃至崩漏。以是,要治本疾,须当去瘀生新,使血循经而行,舒其气血,令其条达,不然,旧血不去,新血不生。故卑职用血府逐瘀汤活血化瘀。但是,还是如石牛入海,没甚么结果,常常回想起来,实在让人费解,不知卑职用方那边不当。唉!”
说罢,夏九婆一脸忸捏,连连点头。
杜文浩浅笑拱手请安。
接下来,外科太医丞李庆泰先容道:“卑职有一验方,也是屡试不爽的,用这方治愈了多人,就是用血余炭(用人的头发煅炭而成)。血余炭性平,药力暖和,有止血、散瘀的感化。发为血之余,又为肾之荣,肾主藏精、生髓,以是煅炭存性之血余炭又有补阴之效,很合适医治崩漏。止血不留瘀,既可活血,又可补阴,卑职用此药为君,辨证配伍用方,颇具灵验,但是,给娘娘用了,却半点结果都没有。卑职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