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微微一笑:“神医……”
那妇人拿了药,付了药资诊金,连声谢过,抱着孩子走了。
妇人更是难堪,蹲在地上哄着孩子,一边跟钱不收报歉说对不起。
“行了,你再说说该如何为小儿诊察脉象?”
憨头咳嗽一声,仰着脑袋背道:“师父教诲云:‘望面,以左腮为肝,右腮为肺,额上为心,鼻为脾,颏为肾。其望目,赤者心热,淡红心虚热,黄者脾热,无精光者肾虚。’另观睡卧是仰是俯,睡时是上窜还是下窜,手足是否摆荡,皆主五脏之病。师父云:‘心主惊、实则叫哭发热、饮水而摇搐,虚则卧而悸动不安。肝主风,实则目直大呼,呵欠,项急顿闷;虚则咬牙,多欠气。热则外活力,湿则内活力……”
一旁的阎妙手插话道:“行了,别藏着掖着的了,我都到张老夫那里拿了一剂药来看过,内里果然就有治肾的地黄之类的药,你就是按你扯谈的药方下药的,你还真敢乱下,也不怕害了性命?我师父特来问你,到底给张老夫开了甚么方剂,拿出来给我师父看看,如果不当,好给你指导,如果有害,得从速救张老夫性命,不能任由你庸医害人!快说吧!”
妇人有些受宠若惊,忙把怀里的孩子扳过来,说道:“欢儿,快!神医爷爷给你糖吃哩,快接着,感谢爷爷啊!”
钱不收叹了口气:“刚才为师已经替这孩子诊脉望舌,这孩子脉细沉滑,舌尖红,苔中微黄而厚。加上形体肥胖,面色萎黄,纳呆厌食,嗳腐口臭,腹胀如鼓,夜寐不安,尿黄多汗,大便枯燥,当为何证?”
“呵呵,那好,钱先生,刚才我跟令徒说的,只不过是信口雌黄罢了,做不得数的,先生不必细究。”
杜文浩忙拱手道:“那里那里,神医言重了。请厢佃农厅说话!”
“那是因为方不对证!”钱不收叹了口气,摇点头,“为师说过很多次了,替孩子瞧病,要特别重视望诊,要特别重视从脸部和眼部诊察小儿的五脏疾病,别的另有重视孩子的身形行动。憨头,你说说,该如何给孩子望诊?”
“张老夫的病,老朽看过,开了小青龙汤增减给他酌服,倒也有效,只是,一向不能肃除,刚才劣徒在贵堂听先生议论此病,以为张老夫乃肾虚咳喘,该当治肾,才气断根,老朽想就教,不知先生这方来自何典?”
“嗯,那你给孩子重新开方吧。”
钱不收这才起家走到杜文浩面前,拱手道:“杜先生,刚才劣徒到堂上来见先生,言语非常不当,获咎先生之处,还请先生包涵。”
孩子终究伸出枯瘦的手。钱不收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渐渐将那块麦芽糖举在他面前,浅笑问道:“喜好吃糖吗?”
“不碍事,老朽已经诊到孩子的脉了,也看到了他的舌象。”钱不收却笑了,捋着髯毛,回身对阎妙手道:“你为何要认证为脾虚?”
“师父教诲云:‘小儿脉乱不治,气反面脉弦急,伤食沉缓,虚惊促急,风浮,冷沉细……’――师父,小儿六种脉象都要背吗?’”
“废话!你在这开的药方,天然在这五味堂拿药了。”
孩子当即杀猪普通嚎叫起来,屁股一蹲,躺在地上满地打滚。
钱不收又望向憨头:“你呢?你感觉你师兄认证如何?”
憨头歪着脑袋凑畴昔瞧那孩子,好一会,才不美意义地摇点头:“师父……,如果不是脾虚,那徒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