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微微一笑,道:“如此狷狂,莫不是杨百里杨大夫?”
杨百里道:“请准我与文文山一见。”文天祥,号文山,文文山便是他。
杨百里一颗心放了下来,但面上毫无异色,只“诺”了一声,又道:“汉帅,现使节之事已毕,外臣另有一件私事相求。”
亲兵回道:“若无救治,性命堪虞。”
杨百里道:“吾皇道,天下兴亡,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固然兴亡只是天下事,但主宰兴亡之两边,岂可不纵谈一番?”
杨百里道:“恰是。”
不一会儿,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僮儿过来,探了探杨百里的脉息,取出两根金针,一针扎在他的胸口,一根扎在他的头上,杨百里哎呀一声,醒了过来。
亲兵领命而去,到了帐外,对同僚道:“速去请嵇神医。”
杨百里道:“元蒙自铁木真汗以来,横扫大漠,兵锋四掠,元蒙之兴,我大宋原不可否定。大宋自靖康以来,频频南迁,今更蜗居南海一隅,其灭亡之相,又岂能自欺欺人?但所谓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我大宋否极泰来,也未可知。”
张弘范道:“明日气候如何?”
那亲兵道:“大帅有请。”
杨百里道:“听闻郝先生从我大宋归去以后不久,即已病逝,不想仍还活着。”
“哦?”杨百里此言,实在令张弘范等人吃了一惊。当然,吃惊过后,又底子不信。只当是杨百里用心如此,好赚取本身等人承诺他前去与大宋幼主一会罢了。
“服从!”
杨百里道:“郝经!吾敬你时令,但休辱吾主!”
张弘范道:“哦?能让百里大夫说出个‘求’字来,当真可贵。百里大夫请讲。”
“戋戋外伤,无妨,用布缠头,不见风即好。”嵇先生淡淡的说完,回身就走。
杨百里昂着头正在等候,亲兵过来,二话不说,抡起刀鞘就一阵打,将他赶到了帅帐以外。
亲兵们看大宋使臣撞了旗杆,心下且惊且佩,过来察看了一下鼻息,捡了他手里的大宋手札,又去处张弘范禀报。
郝经举袖道:“百里大夫忠心为主,郝某讲错。百里大夫,宋主如何说?”
张弘范也看得清楚,心中猎奇之心顿起,道:“将来使救起,好转后送到大帐中来。”